悦答应听得,神色瞬间一变,转而又回复正常。一旁的喜答应却道:“我们这拔入宫的嫔妃,就数欣嫔娘娘最得皇上欢心,悦姐姐长相再如何喜气,终不及欣嫔娘娘得宠呵。”
悦答应见状,忙道:“臣妾卑微,不敢与欣嫔娘娘相较。喜妹妹一时口快之言,还请皇贵妃娘娘见谅才好。”
我看着她们,淡笑道:“欣嫔的确讨皇上欢心。”顿一顿,转而叹息一声,又道:“不过也难怪皇上现下比从前更宠爱她,想她在大牢里呆着的这些日子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出来后,皇上难免会对她心有怜惜。”
喜答应见状,忙恭维道:“这不也是皇贵妃娘娘心地宽宏大量,成全了她。”
我道:“同为六宫姐妹,本宫入宫早些,现下又忝居高位,妹妹们若有心皇上,本宫又怎会不成人之美呢?再说,皇上得多位妹妹真心照顾,本宫又何乐而不为呢?”
悦答应与喜答应听得,连忙跪拜下去,口中整整齐齐道:“皇贵妃娘娘宽宏大量,臣妾们衷心佩服。”
我连忙唤起,道:“妹妹们不必行这样大的礼,快快起来吧。本宫身为摄六宫事之人,这是本宫应当做的。”
待得悦答应与喜答应离去。容夕疑惑问道:“娘娘,你可是有意悦答应?”
我点点头道:“现下,德妃失宠,亦连带了祥嫔,而新晋的六位嫔妃中,喜答应与逸答应不成大气候,平答应虽样貌颇佳,又是宜贵妃的妹妹,可她那娇蛮任性的性子,终无法入得皇上的眼。而欢答应,本宫自五台山回来后,也留意了她好些日子了,觉得她并无心于皇上。而欣嫔如今在后宫,如日中天,今天德妃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只不过三言两语间,便令德妃降位德嫔了。”
容夕听得,也点头道:“娘娘果真心思细腻。四阿哥聪慧,临危不乱,若不是欣嫔到来,德嫔或许就不会降位了。”顿一顿又道:“且看皇上当时的反应,对欣嫔也是极其纵容溺爱的。”
我赞许道:“知人口面不知心,欣嫔现下虽表面上与我们联手,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们却不得而知。所以我们总要做好防备才好。若有一日欣嫔她凌驾于本宫头上来,未必就比当初的德妃好对付。”
容夕略略思索一会,道:“这也是,德妃再不堪,终究是个思维正常的人。”沉吟片刻又问道:“娘娘是想利用悦答应分去欣嫔的宠爱么?”
我点头道:“悦答应长相虽不及欣嫔,可她亦有她自身优胜的地方。若加以包装,许也会引得皇上注意。”
容夕道:“那娘娘觉得悦答应可有意?”
我胸有成竹道:“若本宫没有料错,短时间内,悦答应必会亲自上门来拜访求助。”
容夕笑道:“娘娘向来料事精准。先恭喜娘娘了。”
我抬眸看一眼窗外,见天色已暗下来了。想及服用了五石散的七阿哥,心头到底不安。琪贵人在世时,陷害过我,甚至间接害死王爷王妃,可那时七阿哥还是个幼童,对人世间的一切懵懂无知,祸不及稚子。对容夕道:“去瞧瞧七阿哥吧。”
容夕听得,小心冀冀的劝道:“娘娘,七阿哥的事是欣嫔下手的,若娘娘此刻去,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嫌隙呵。”
我懂容夕的心思,但七阿哥到底只是个失了额娘且又不得父亲宠爱的孩子。再说,小小孩儿,怎禁得起五石散呢?我到底于心不忍,道:“本宫身为摄管六宫事的人,七阿哥受了意外,不去探看终不好。”
容夕还是担忧道:“但……”
我阻止她道:“好了,再怎么样,欣嫔她终究还未成气候,若真要与本宫相斗,本宫未必就怕了她。与她联手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本宫心里自有分寸。”
容夕知道劝不住我,便不再相劝了,道:“那奴婢去点盏灯笼再去。天色不早了,娘娘坐轿子可好?”
我点点头,容夕便去准备了。
来到阿哥所里七阿哥的寝房,容夕欲要上前去敲门,却听得一声音道:“照看这娘不在,爹不宠的人真费劲,活做瞎做的,非但得不到丝毫好处,还处处受人气。”容夕听得,停下了欲要敲门的手,回头看向我。我听得,蹙蹙眉,不作声。容夕会意,但与我一同站在门外了。
另一宫女附和道:“可不是,看七阿哥那胆怯软弱的样子,想来长大后也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莫说要与太子相比了,就连八、九、十,三位阿哥都比他强,他活着也是浪费食粮。”
第一把声音又道:“是啊,我不祈求能服侍太子了,就算是能服侍八阿哥都好。皇贵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得脸,咱们出去也好神气些,却不想分来了这倒霉的地方。”
又听得七阿哥的声音,虚弱道:“给我倒杯水来。我口渴了。”
第一把声音不屑道:“还会说话呢,证明还能喘气,天都这样黑了,还喝水做什么呢?”
七阿哥哀求道:“我真的很口渴。”
七阿哥话语未落,第一把声音又道:“再待会儿吧,七阿哥你病中虚弱,实在不宜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