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半个月,我们仿佛与世隔绝了般,每天在涯底生活着,没有任何消息,也仿佛被人遗忘,也不见得有人来找寻。
恭亲王不愧为游玩行家,本来枯燥的涯底深谷生活,也被他绘得有声有色。我们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山洞可以遮风挡雨,白天出去寻找食物和出口。晚上则回到山洞里来。经恭亲王精心一番布置,这天然山洞宛然成了个家。纵然这个“家”如原始野人的家般。偶尔的,恭亲王也能打到一两只兔子山鸡类的小动物烤了来吃。若不然就以野果子充饥。如此原始的生活是我以前从没有想过的。我们的感情也在这朝夕相处里,一天天加深。由开始的“半生不熟”到现在宛如亲人朋友般自然的相处。
这日,我晨起醒来,觉得头重脚轻的。恭亲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道:“你是发烧了,这里早晚气温变化大,看来你也是抵抗不住了。”
我感觉浑身发冷,身子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卷缩在临时搭建的睡塌上,道:“我觉得好冷。”
恭亲王担忧道:“额上这样烫,要立马给你降温才行。”沉吟一会,又道:“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找些中草药来。”说着,脱下自个儿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便大步出去了。
待得他出去,我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病得实在辛苦,竞又迷迷模模的睡着了。
良久,迷迷糊糊中听得他唤我,道:“良儿,我回来了。”
可眼皮沉重,我拼命的想要睁开回应,可实在沉重得睁不开。浑身除了觉得冷,便没有丝毫意识了。
迷糊中,感觉得他在轻拍我的脸,感觉他轻轻的摇晃着我,着急的呼唤着我。我也很想回应他,可是,实在力所不能及。忽的,感觉唇边一阵温热,而后是一些酸涩的液体入喉。一会又感觉鼻子无法呼吸,唯有张开嘴巴来呼吸,那些酸涩的汁液立马顺喉而入。待得汁液不再入喉时,感觉一个温热的物体靠我,整个儿忽然间温暖了。好像回到了王府里那张温暖的塌上。安稳而沉静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幽幽醒来,见着自已靠在恭亲王怀里,他却赤`裸着上身。我脸颊顿时一红,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色发紫,挣扎着要起来。这一挣扎,便惊醒了他。
恭亲王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道:“良儿,你可醒来了?”话落,轻轻的摸摸我的额头,转而长长的舒口气,把我抱得更紧,道:“还好,你终于退烧了。”
我整个人更紧贴他的身躯,脸不由得通红,嗫身道:“王爷,这……”
恭亲王微微一笑,道:“你发烧,浑身发冷,盖上所有的衣衫都抵不住寒气,人体的体温是最保暖的,我便用了这个方法帮你取暖了。”
我抬眸向看他,只见他眸中溢满真诚,丝毫没有轻薄的意思,且因给我取暖,嘴唇冻得发紫。我道:“谢王爷,我已退烧,辛苦王爷了。”说罢,欲要扯过包裹在身上他的衣衫给他。
他轻轻的拍拍我的脸,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如今在宫外,不许你再叫我王爷。我唤你涓儿,你也唤我常宁可好?纵然我们做不了夫妻,但我们可以做朋友,做知己的。”
我淡笑道:“那王爷你可知涓儿并非我的真实名字?”
恭亲王略略思索一小会,点头道:“也对,当初你替阿布鼐王爷的独生女入宫。她才是真正的卫涓。那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我笑道:“我真实的名字叫尹兰。”
他喃喃道:“尹兰,好美的名字。”
我道:“小时候听我母亲说过,我出生那天正好是门前的兰花盛开,所以取名尹兰。”
恭亲王道:“那你的生日具体是哪天呢?”
我沉吟一会,轻轻的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自幼双亡,我父母去世时,我虽已懂事,但却从没问过父母我与弟弟的生日,后来父母去世了,我与弟弟便沦落街头了。挨冻受饿,被人斯凌是常事。后来被王爷王妃所收养后便去了蒙古了。”
恭亲王在我额上轻轻一吻,怜惜道:“兰儿,委屈你了。”
我笑道:“我与弟弟也是幸运的呵,自从被王爷与王妃收养后,王爷王妃就待我与弟弟很好。”
恭亲王接话道:“所以,王府遇难时,你就义不容辞的替阿布鼐王爷的独生女入宫是吗?”
我点头道:“王爷与王妃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唯一的女儿入宫受苦呢?再说,我与涓儿情同姐妹。我与弟弟刚入王府时,府里的下人都不愿理睬我们,涓儿却不然,她待我们很是好,把我当姐姐看,与小仲更是自小便玩在一起。我内心里也把她当妹妹看待。试问,当姐姐的怎么忍心让妹妹入宫为奴受罪呢?”叹息一声,又道:“不过,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谈及王爷与王妃,想及他们惨死他乡,我的眼泪水又不自禁的溢上眼眶。
恭亲王见状,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柔声道:“你想他们了是吗?”
我轻轻的含泪点点头,道:“他们待我恩重如山,若非他们当年的大义援手,说不定我与弟弟早已饥死在街头了,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