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景东柘所料,当他返回床边的时候,朝慕青睁着一双纯中带痴、媚中带笑的凤眸,仍在定定地凝视着他,哪怕彼此之间隔着夜色的黑暗,仿佛在她的眼中,他就是她的一切。
这样的感觉他何尝不懂?曾经,红袖便是他的一切。
默默又缓缓躺进了被窝中,没过一会儿,景东柘艰涩地开口道,“我们分被子睡可好?”
闻言,朝慕青的心猛地一沉,这男人是想以此与自己分清界线?
既然他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那她便顺应自己的心意,能反对则绝对不同意。
“为何……要分被子睡?”朝慕青索性装傻,方才那股再次主动投向他怀的冲:动像是被突然袭来的严寒冰封。
景东柘自然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身躯,沉声道,“这被子太小,动辄不适。”
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朝慕青马上道,“那我去拿一条大的,箱子里有。”
其实此刻他们盖着的被子已经很大,箱子里究竟有没有更大的,连朝慕青也不清楚。
果然,朝慕青作势要起身的瞬间,景东柘便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道,“不必了。”
这件事似乎就此作罢了,但朝慕青心里像是悬着一根刺,并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
“夫君,夫妻分被子睡是不吉利的,宁可被小漏风,也绝不能离分。”朝慕青再次鼓足勇气,缓缓地侧身,慢慢地抱住仰面平躺的景东柘,将自己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幽幽道,“我真的让你那般讨厌吗?昨晚,似乎你也是有欢喜的。”
依照他耿直的性子,若是他不欢喜,哪能因为一个传宗接代的理由,折腾那般漫长?对于这一点,饶是朝慕青再自卑,也是确信的。
朝慕青听似柔和实则咄咄逼人的话,再加上那厚着脸皮的靠近,皆令景东柘的身躯猛地缩了缩,却不敢缩得太厉害,以致于直接掉到了床下。
“你误会了,我非讨厌你。”似是为了缓解气氛的沉闷,景东柘声音喑哑地给出一句解释。
既然他这般说,朝慕青便深信不疑,同时极为疑惑道,“那究竟是为何?”
沉默了一下,景东柘还是为难道,“没有为何。”
朝慕青在黑暗中蹙了蹙眉,这男人听着像是有难言之隐?
既然他并不是想要与她划清界限,又不是讨厌她,似乎她再亲近他一些也是可以的?
这般想着,朝慕青便这般做了,一条腿悄悄地抬起,盘旋到上方,又缓缓地落于景东柘腿脚上。
如此,他们便可以更贴合,更亲密。
朝慕青觉得安心又安全,但景东柘在身躯猛地颤动了一番之后,近乎窒息地抗拒道,“你别这样。”
这男人究竟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朝慕青越发觉得疑惑。
依照他拒绝人的本事,大可以主动地将她推开,甚至是踹开,可是,他却像是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一副被点了穴任由她摆布的架势?
为了探求真相,朝慕青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让静止的腿脚化静为动,微微地蹭了蹭,并且佯装茫然道,“怎样?”
黑暗中,朝慕青的声音柔中带磁,哪怕只有两个字,也着实撩动人心。
景东柘没有回答,只是呼吸不由地粗重了许多。
朝慕青见这男人依旧是没有任何举止上的反抗,便缓缓地找到他的手,牵过来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道,“夫君,我们是夫妻了,即便你不习惯,也要习惯两个人,将来,还要习惯这里多一个。”
这里多一个?对于女人私有的本事,景东柘实在是知之甚少,愣了半饷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连忙慌乱地将大手抽了回来。
虽然对朝慕青为自己生儿育女的事早有心理准备与认可,可若是她腹中果真有了他的骨肉,他如今还是一片茫然,为了父亲,似乎是该有的,但为了自己,似乎并不热衷。
景东柘一直觉得孩子该是男女之间爱的升华,有爱才有孩子,是以,他宁可喜欢阳儿,宁可对阳儿好,也不愿意面对那个他与朝慕青的孩子,哪怕如今还是没有影子的事,但想起来横竖都是怪怪的。
朝慕青不知景东柘正陷入关于孩子的思绪中,那不安分的腿开始得寸进尺似的更加猖狂,而景东柘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大胆与无:耻,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或反对。
猛地,朝慕青停住了腿脚的动作,整个人深深地怔住了,方才碰见的是什么?怎地那般怪异?与景东柘坚中带软的触感极为不同。
这下,景东柘这个所谓的木头人终于有了属于他的举动,一把将朝慕青不安分的腿脚一把踢落,同时身躯往床畔适当地退了退,瞬间与朝慕青分开了些微的距离,没有了其他的触碰。
“你——”朝慕青瞪着景东柘所在的方向,脸红如潮,这男人是不是太敏感了,她不过是架上了一条腿而已,他怎么就……
景东柘窘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现在明白我想分被子睡的原因了?男人跟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