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也在迎合闲诗的心情,原先明明有意出起太阳,可渐渐地,却开始阴云密布,虽然没有落下瓢泼大雨,但这阴霾重重的天空令人十分不喜。
但是,对于那些欢天喜地的人而言,无论天气如何糟糕,他们看着大概也会觉得欢喜,而对于闲诗这种遭遇不快的人而言,恐怕即便是艳阳高照,也会觉得刺眼难熬。
此刻她是男人的装束,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在招摇过市,这一边走一边地哭的,非但被许多路人侧目,还被投以鄙夷的眸光。
早市本就热闹的,渐渐地,哪怕闲诗哭得再犀利再起劲,关注她的人越来越少,开始咕咕叫的肚子也在不断地提醒着闲诗,当以解决温饱为先。
擦干眼泪,闲诗走到一条小河边,掬水洗了洗脸,起身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朝塍的踪迹,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她的踪迹。
闲诗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净,只要朝塍不在自己面前晃悠,她就尽量不去想那件烦心事,就像是以忘记他的方式去惩罚他一般,权当来宝城闲逛来了。
在她消气想通之前,暂且先住客栈,幸好她身上揣着足够多的银两,不必去求着他。
先去早食的摊位吃了一碗鲜美的馄饨,闲诗便开始了她的闲逛之旅。
玉国的都城乃玉器的聚集地,十家商铺之中有一半以上是专门出售各类玉器的,即便不是专售玉器的店铺,也会搭售一些玉器,吸引着本国以及他国的百姓前来观瞻与购买。
对于那些花瓶之类比较硕大的玉器,闲诗无甚兴趣,跟寻常的姑娘一样,她感兴趣的,还是女人的那些玉器首饰,或者是梳妆工具。
赏玩玉饰的时候,闲诗脑袋里便蹦出两个女人,一个是妹妹闲燕,一个是长公主朝慕青,除了自己会挑选心仪的玉饰之外,她还要给她们每人都挑选一件两件。
闲逛了大概一个时辰,闲诗身上已经背着一个盛装着玉饰的包袱,沉甸甸的,让她空落落的心有所垫底。
其实说起来,此次宝城之行,她收获颇丰,想要揭开的谜团终于解开,还能捎带一些礼物回去送人。
但是,一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闲诗脸上的笑容便会凝固僵硬,他凭什么那么欺负她?隐瞒她?可恶可恨!她才不要原谅他!
一年不要见他怎么样?
胡思乱想着,闲诗的脸气得红扑扑的,脑袋则晕乎乎的,不是特别清醒,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摆满玉饰的摊位前。
漫无目的地看着满地的玉饰,闲诗突地眼前一亮,一把绿色的玉梳吸引了她的眸光。
那把梳子精秀可爱,闲燕定然喜欢。
闲诗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朝着玉梳子伸了过去。
“这只梳子好看,适合我姐,拿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闲诗的手抓到了一个女子嫩滑的手背,那把漂亮的玉梳子被另外一个女子抓在了怀里。
闲诗收回手的同时,朝着身旁同样蹲着的女子看去,这一看,两人都吓得蹦了起来,眼睛瞪得都极大。
“燕儿?”
“姐?”
两人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互相一问,姐妹俩统统都红了脸,似乎都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两人兀自沉默了一会儿,闲诗先交待道,“我来这里玩的。”
闲燕朝着闲诗身后看了看,没发现其他特别的身影,好奇道,“姐……姐夫没陪你一起过来?”
闲诗心里黯了黯,回答,“一起来的,不过他还有别的事。”
之前闲逛的时候,她看到许多结伴的男女,或许是恋人,或许是夫妻,或手拉着手,或互相依偎,那浓情蜜意,让闲逛的情致不知提了多少层次,真真是羡慕死人。
多么希望,她也可以跟朝塍一起……只是那个该死的男人,犯了她暂时不想饶恕的错!
闲诗望着微红着脸的闲燕,拍了拍她的脸颊,忽地想到上次她回闲家,张杏珍说闲燕关也关不住地跑了出去,还出了远门,说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听娘说你来追寻自己的幸福来了?你的幸福在哪儿?”闲诗笑盈盈地问道,眸光也在闲燕的身后穿梭,但也没捕捉到什么特别的身影。
闲燕的脸不禁涨得绯红,抱住闲诗的胳膊,以撒娇的口吻道,“姐,我……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这从何说起?”闲诗不解道,“若是我也在家,你执意要去追寻幸福,我也不会阻拦。”
“不是这个意思。”闲燕吞吞吐吐地了半天,眼神则在四处飘忽,好像生怕出现什么人影似的,“我就是对不起你。”
“嗯,我知道你对不起我,但你总得让我知道如何对不起吧?”闲诗好笑地问道。
“我……我我我喜欢上了曾经喜欢过姐姐的一个男子。”
“原来是这样。”闲诗恍然大悟,摸了摸闲燕的头,好笑道,“你姐姐我如今已经嫁人,那男子与我何干?我心里并没有他呀。”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