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心口不一,但除了她自己,谁又知道她的心口不一?
朝塍听见她声声关切的呼唤只对着自己的哥哥,步子微微一顿,不由地黯然神伤地迈快了步伐。
不爱就是不爱,她的眼中始终看不见自己,是以才会不管自己的死活。
轰隆隆崩塌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除却不知情的闲诗与李裕如,其余三人都先后猜到了原因,定然是守在树下的侍卫,久久等不到他们返回,对他们的死活又杳无音讯,是以才开始大肆挖掘,这一不小心,便将好事办成了坏事。
原来的好,是指他们五人至少可以从原路返回,在掉下的洞穴中找到开启坑口的机关,但如今,进去的路被巨石与泥沙封死,除非他们探索出其他的道路,否则,焉有活路?
随着崩塌声逐渐消失,闲诗置身的洞穴也归于平静,哪怕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也可以听得分明。
可是,哪怕闲诗与朝慕青暗暗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但那两个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她们也不知道,来时的路已经变成了死路。
李裕如一直在皱着眉头等待,等了好一会儿,也似乎失去了耐心,拍了拍两个女人的肩膀,道,“要不我也过去看看?”
虽然没有人抓住他的胳膊,但朝慕青和闲诗都不悦地瞪着他,表示了反对。
朝慕青道,“太子殿下交待你做的事,你做好了吗?”
闲诗则道,“要去一起去,否则,谁都不要过去。”
其实,闲诗心里是很想过去看看的,因为她的亲哥哥在那儿,尚不知死活,而朝塍,名义上是她的夫君,也在那儿不知死活。
在亲情上,她迫切地想要关心景东柘的下落,在名义上,她也似乎要关注一下朝塍的情况。
但是,面对最担忧发生的事,闲诗又有些自欺欺人,因为只要不过去查看,那两个男人即便一直不回来,也不一定是遭遇了不测,她还可以留有念想的余地,而一旦过去查看,发现了真相……
李裕如哀叹了一口气,一手揽着一个女人的肩膀,道,“那还是再等等吧,他们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闲诗的心思完全飘远了,压根儿没觉察到李裕如的动作有何不妥,朝慕青虽然满腔担忧,但还不至于胡思乱想,在李裕如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没一会儿,她便愤怒地躲开他的手臂,一脸嫌弃地走到另一边,将他另一条手臂从闲诗肩膀上狠狠拍落,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
李裕如满脸不屑道,“这是你们古……哦,大承国的道理,不是我李裕如的道理。”
两人噼里啪啦的斗嘴又开始了,但这一次斗嘴,两个聪明人投放了太多的故意,他们在由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在转移闲诗的注意力。
听着两人你攻击我、我中伤你的言辞,闲诗即便没有专心在听,但还是时不时会被他们刻意加大的嗓门给吸引到,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抿唇,一会儿大感无奈地打量两人。
这两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冤家对头?怎么没有凑成一对?
因为这两人极为聒噪,以至于闲诗听不到远处有没有传来异常的声响,便突然打断两人道,“若是此次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建议你们结成夫妻,你们当局者或许迷,但我这旁观者可是很清,你们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切莫再浪费年岁,就这样吵吵嚷嚷地过日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闲诗这番话效果甚好,因为那吵嘴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双双瞪大了眼睛,既懊恼又无奈地对着闲诗摇头,仿佛她说了一件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一样。
“我跟他?怎么可能?下辈子都不可能!”
蓦地,这两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蹦出这么一句,闲诗立即竖起大拇指道,“瞧,你们多有默契,否认也是没用的。”
李裕如再次圈住了闲诗的肩膀,动作随意却不流:氓,一脸傲然道,“我若是娶妻,一定当娶闲小诗这样的妻子,乖巧懂事又可爱,哪像你,整个一男扮女装的男人婆。”
“你——”朝慕青还没来得及发飙,那两个消失了很久的男人一前一后地突然出现了。
虽然李裕如动作快速地将手从闲诗的肩膀上落下,但还是没有逃过朝塍的眼睛,闲诗看到朝塍投射过来的冰冷眸光,浑身瑟缩了一下,瞬间看到他们归来时的狂喜被另一番担忧取代。
不敢与李裕如对视,闲诗垂眸看向了地面,这个口没遮拦的李裕如,方才把手臂放在她肩膀上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喊她为闲小诗,这声亲昵的称呼朝慕青听见了恐怕不打紧,但若是被朝塍听见了,那岂不是又打翻了醋坛子?
而朝塍方才看过来的那冰冷一眼,她很有感觉,不是他因为李裕如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高兴,就是李裕如喊她为闲小诗不高兴,又或者是两者兼有?
在这个皇宫,除非是暗地里派人去调查过她的底细,谁又知道她原来的名字?据景东柘有次提及,原先嫁给花流云的那个闲诗,如今已经被安排为二嫁他乡,也就是不在京城,而她在回到景府之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