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将身上的衣裳默默地脫下来,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免得他躺在地上受凉。
李裕如保持着手捂脸的姿势,淡淡启口道,“拿回去。”
闲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吭声。
“你这样盖下来,让我觉得是在盖尸。”
“盖师?”闲诗困惑不解。
“盖住尸体。”
闲诗:“……”
没过一会儿,闲诗便冻得连打了三个喷嚏,李裕如这才将双手从眼睛上挪开,拽着衣裳跳起来,将衣裳披到闲诗身上。
“又不是我的衣裳,我不要。”闲诗生怕他又躺到地上去,故意极不配合。
“这衣裳还偏赖上你了。”李裕如拽住闲诗的手臂,强行将她的手臂往衣袖里塞进去。
当朝塍、景东柘、朝慕青摸索到这儿的时候,李裕如正在给闲诗系衣带,从后面望过去,他的双手好像就放在闲诗的胸口,仿佛正在做着什么极其亲密的事。
反正,李裕如一脸不耐烦,闲诗则在竭力隐忍着,而朝塍上前走了几步,正好瞧见了闲诗往旁边窃笑的俏脸,顿时,他的脸黑了下来。
大概是几日没有睡觉加上肚腹不饱的缘故,李裕如居然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是以,在替闲诗系好衣带,拢好衣裳的时候,他居然还伸出右手在闲诗的右脸颊上轻轻地拍了拍,口吻宠溺道,“小坏蛋,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不就是巴着我给你穿衣裳吗?行啊,反正是最--”
“景曦--”
“妹妹--”
朝慕青的呼唤几乎与景东柘的呼唤同时响起,景东柘是在千辛万苦找到妹妹之后发自肺腑的呼喊,而朝慕青则更多的是看见了朝塍的黑脸,及时出声提醒的。
只是,在朝塍的心坎中,这声提醒绝对已经是太晚的了,该看到的不该听到的他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朝慕青颇为尴尬地看了一眼景东柘,但景东柘眼里,只放得进闲诗一人,三步跨作两步地奔至闲诗面前,貌似不经意实则故意地将李裕如挤开,握住闲诗的双肩,将她往怀里紧紧地按进去,声音有些颤抖道,“可是找到你了,若是你有何三长两短,让哥与爹怎么活?”
闲诗听见朝慕青与景东柘的呼唤,不知是不是视线被李裕如挡着的缘故,闲诗第一眼看见的,是朝塍--朝塍那张又臭又黑的俊脸。
哪怕朝塍眼睛周遭被烫金面具遮盖住,但她还是一眼看得出,那是一张绝对的大黑脸,好像她欠了他多少债务似的。
闲诗原本窃笑的脸顿时僵住,继而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狠狠地回瞪过去,这人害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有脸来瞪她?凭什么呢?
还未来得及收回眸光,景东柘已经冲到自己面前将自己抱入怀中,闲诗这才将眸光收回,听着哥哥温暖的关心之语,这几日来心中深藏的绝望终于崩溃了一般,红着眼睛哽咽道,“哥哥--爹他还好吗?”
“在没找到你之前,爹还不至于怎样。”景东柘缓缓将闲诗推开,盯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一番,心疼道,“瞧你憔悴的,还穿……差点认不出来了。”
虽然景东柘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但闲诗知道景东柘是在说她此刻穿着李裕如的衣裳。
以免李裕如无辜遭殃,闲诗马上道,“幸好李太医也不小心掉下来了,否则,还善心大发地愿意施舍我一件衣裳穿,否则,你还能见着我?”
如此一说,闲诗也就不必解释,自己怎么会与李裕如一起掉下来,只是不小心地。
“李太医平日看着冷漠,但实则却是个热心人,”景东柘朝着李裕如感激地点了点头,不吝辞藻道,“多谢李太医对令妹妹的照顾,景某感激不尽。”
李裕如淡淡道,“人之常情罢了。”
景东柘看了一眼只顾黑着脸却无其他作为的朝塍,不禁压低了声音问道,“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碰上李太医?”
闲诗朝着罪魁祸首投去仇恨的一眼,这才低声道,“那晚我觉得太闷,便出来走走,走到那棵树下歇息的时候,躺在树上睡觉的李太医以为我是刺客之类……我们便是这么碰见的,后来,我们没说几句话,就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虽然闲诗只字未提朝塍,但聪明如景东柘,定然能猜测得出,那晚定然是夫妻俩闹起了嫌隙,否则,依照朝塍对闲诗的宠溺程度,怎么可能放她一人出去解闷?
但既然已经找到了闲诗,景东柘便不打算介入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便摸了摸闲诗的头,语重心长道,“答应哥,下次不管如何,都不能独自出去行走了,除非身旁有殿下等人陪着,嗯?”
闲诗斜瞪朝塍一眼,喉咙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兄妹俩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却将其余人等晾在一旁,朝慕青可是看不下去了,忍了又忍,终是咬咬牙一把拽住闲诗的手,一边将她往朝塍的方向拉,一边道,“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来来来,到你该去的男人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朝慕青没敢看景东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