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是初冬,冷风刺骨,还是到屋内去吧!”
景嬷嬷轻轻地为钱沫沫披上一件粉紫绣着樱花的兔毛滚边披风,声音中尽是对钱沫沫的溺爱,自从钱沫沫醒来,越发沉静的她让景嬷嬷总是放不下心,时时都会关注着她。讀蕶蕶尐說網
“无碍,总在屋中闷着也是要生病的。嬷嬷,还是唤我沫儿吧!要不,唤公主亦可!”
钱沫沫拢住景嬷嬷为她系披风的手,一脸的恬淡柔顺。而正是种恬淡柔顺让景嬷嬷最是心悬半空,她宁愿钱沫沫还一如之前古怪精灵从不遵守那些繁规缛节。
而对于钱沫沫来说,在称谓上她也不是一次和景嬷嬷讨价还价了,但是景嬷嬷和那些下人们都依旧以“王妃”来称呼她,他们堂而皇之的借口就是,因为圣旨上都是这么称呼她的,除非皇上下旨改口,否则他们是不会改的。
这样的答案,很多时候都让钱沫沫哑口无言,若她真的逼迫他们改口,难保不会被人说成是她在教唆下人抗旨不尊。
虽然如此,钱沫沫依旧会尝试着纠正他们,虽然并无成效,她却怕好了伤疤忘了疼,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怕她不提醒自己,就有一日会真的忘记伤痛而习惯九王妃这个称谓。
不是有人说,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吗?
“嬷嬷,我想吃你做的茯苓糕了,可否晚膳做给我吃呢?”
“好!你个馋猫,老奴到小厨房去看看,看看是否缺什么料!”
景嬷嬷离开后,钱沫沫脸上恬淡的笑容也跟着消失,倒不是她真的想吃什么茯苓糕,只不过她想一个人静静罢了,景嬷嬷在身边,她总是怕她看到自己的落寞而担心。
“玄武?你在吗?我想到屋顶去看一看,你带我上去可好!”
自从大婚过后,钱沫沫的梅园除了玄武一直在就是白虎偶尔的探访,朱雀已经被夜殇给调离到其他地方。一切依旧的梅园其实已经在某些地方早已改变。
钱沫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吐出肺中的浊气,将自己整个身心放空,等待着玄武的回答。
身后一股冷风划过,钱沫沫知道那玄武靠近她的原因。她嘴角划起一个浅浅的笑,转身看向玄武。
玄武比她高出一头的身形站在那里,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个木头人,让钱沫沫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去捏捏他那张患有严重面瘫的脸,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得罪!”
钱沫沫腰际一紧,整个人脚下一空便被玄武带离了地面,等她转过神的时候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梅园主屋的房顶上。
虽然有过之前夜殇用轻功带她的经验,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脚下突然失重的感觉让她既害怕又兴奋。
不知不觉中又想到夜殇的钱沫沫呼吸一滞,心口突然一股抽痛让她皱了眉。她有多长时机没有见到他了?自从大婚头一晚的匆匆相见后她已经有四十五天不曾见到他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记得这样清楚,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却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在玄武的搀扶下钱沫沫裹紧身上披风坐在了屋脊上,看看四周重重叠影的灰色屋顶,虽然景色不如钱沫沫想想中的那么让人心旷神怡,却也别有一番感觉,起码这里让她很放松,没有那种压迫人的感觉。
她坐定在屋顶上,抬头望向罩住她的身影,甜甜地笑道:“谢谢你玄武,有你在真好!我想在这里呆一会,你过会再来接我下去吧!”
笼罩着她的身影并未应声,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的笑脸,良久,那个身影才点点头消失在了屋顶上。
瞬间,梅园的主屋房顶上就剩下钱沫沫一个人,那种扑面而来的放松感让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整个人的身心也瞬间舒畅了许多。
脚下灰色的瓦片好像也由沉重的色调变的轻飘飘起来,钱沫沫看着自己院中各自忙碌的人们,真心觉得他们就像她的家人,明知道跟着她根本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王妃院人应有的福利,还依旧和她不离不弃。
也许只有这样的环境中才能看得出谁才是真心对她的人吧,就像现在,她这个天圣公主,九王府的挂号九王妃就这么大刺刺地让一个他们不熟知的男人带上屋顶看风景,他们依旧各自做着手下的活计,仿若未闻。
这到不是她们对她不在乎,反而却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如此惯着她的各种出格。
钱沫沫坐在屋顶向自己的手心哈着气,看着形如自己家人的人们瞬间觉得心情也不错起来。她现在的确比常人更加对冷敏感了,虽然已经早早地穿上了棉衣,却依旧感觉手脚冰凉。
不过她却不想下去,也不想回到屋里去。那个房间有着她和他太多的回忆了,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习惯性地摸向那个他曾存在的地方,回应她的就是触手冰凉的感觉将她惊醒,然后她就在昏黑的床头看到他的身影,等她揉揉眼睛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最终她只能枕着那缕她幻觉中的龙涎香伴着两行清泪,自嘲的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