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须宫中等待终选的数人诧异地看着颜圣卿抱着一女子奔回了房间,瞧他急匆匆关上了门,屋里一阵杯盘响动之后,颜圣卿穿着被茶水浸湿了的衣衫,狼狈地跑了出来,屋中像是关了洪水猛兽般,他已用双手死死拉紧了门,却还惊惧地不敢回头多听多看。
屋内,颜如初早已无力抗拒夕颜魅的药效,一声声娇啼缠绵情动,切切地唤着离她最近的异性,渴求着对方的抚触。
那娇媚的语调像春雨一般,无声无息落入人心里,柔润得像是带了毒,让人轻易上了瘾,舒畅得满心欢愉,直想就此沉浸下去。
手指抠进门板中,连心的痛意拉扯回颜圣卿的理智,他差点被她那无助的呼喊所打动,就这么冲动地任由自己去为她解毒。
不可以的啊,这个身体中流着和她同样的血,是最接近她的人,也是最不可能被她接受的人。
颜圣卿忽然痛恨起自己,应该再等等,再过些年这世上大乱,到时总会有适合自己附身的躯壳出现,为什么偏偏要选了这个身体,让自己陷入今日这个尴尬的境地。
想要亲吻她,拥抱她,却又不敢面对清醒后她厌弃的表情,不懂得忍耐的自己总是太过冲动,才会陷入今日这两难的境地。
紧咬的唇边渐渐渗出血来,颜圣卿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屋内这连声的娇啼削弱,无奈之下也只能苦笑着低头,轻声吟诵起咒诀,呼唤着他唯一的同伴。
冷月幽驭风而来,方一踏入天须宫地界,就遇上心急火燎冲到宫门口迎接她的颜圣卿。
“夕颜魅怎么解?”
“一夕缠绵,或者倾注一世深情予她一吻。”
早就猜到颜如初入宫一趟必不会顺当稳妥,可却没想到那宫中的女子会这么狠心,连夕颜魅如此狠烈稀有的媚药都用上了,冷月幽一挑眉,脱口答道。
颜圣卿一愣。
世人皆知,鬼方女王冷月幽善毒,她既然开口说了这夕颜魅只能通过这两种方式解毒,那就当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可是……
“还有别的法子吗?”
“你信不过我?夕颜魅是我调出来的毒,我还能不知道它的解法?”
当初是想借这媚药逼那木头和自己共度良宵,没想到那**心深藏,本性原就不够纯良,哪儿还用得着自己哄骗,变个模样就能将自己吃干抹净。可惜到最后也没能成功夺得他的亲吻,没能将他心底深情纳入掌中,实属遗憾。
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冷月幽蹙眉。
“你若顾虑她的感受,不想和她一夕欢好,那就倾注你对她的全部爱恋,给予她一吻。只是你得想清楚了,若那感情中含了半点犹疑,都能瞬间要了她性命。”
对她的深情有几许,颜圣卿不用多想,也不需质疑,可一旦吻上自己等待了千年的红唇,他有自信就此打住,不再逾矩半步?
生性狂躁嗜血,便是历经千万年的跌宕起伏也难以抹消这无奈的本能,颜圣卿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自制力,若要顺利解了夕颜魅必定会冒犯颜如初,这样做的后果实在是不敢想啊。
颜圣卿正在踟蹰,忽然察觉到设在屋内的结界被人触动,他神色一变,顾不得再与冷月幽多说,反身便往回赶。
天须宫内,颜圣卿暂住的屋外,有清风忽然刮起,以先行者的身份恭敬地轻轻推开了紧锁的房门,又不为人知地悄悄合上。
有人缓步从那无形的风中走出,怀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慢慢来到了床边。
床榻之上,颜如初受不住欲念的折磨,衣衫凌乱地蜷缩成一团,察觉到对方的接近,只睁着一双迷蒙美目瞧了他一眼,红唇轻颤,吐露出感慨的音调,身躯柔若无骨地攀附过来。
来者轻拥着颜如初柔滑娇躯,颤抖着抚上她的背,轻吻她颈脖,感受着滚烫的血脉在她体内灵动奔腾,他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九玄……”抚摸着她嫣红的双颊,他在她唇边吐露一声思念成狂的叹息,“我的公主,你受苦了。”
炙热的情感再难压抑,他攫住她红唇,缠弄吞食,想要就此将她吞入腹中,又想温柔软化她一身冰冷,矛盾冲击,反复纠缠,不忍离去。
一道令人生厌的气息快速接近,打断他的痴缠,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红肿的唇,见她美眸中迷蒙神色渐消,却仍依恋而温暖地紧偎在自己身侧,不由心中一宽,安抚地又啄吻过她令人生怜的红唇,正想离开之时,却被她拽住衣袖。
媚药的效力还未完全消退,她睁着迷离的双眼将他望着,目光似穿透千年光阴,看破他满身伤悲。
“英昭,对不起。”
“为你做的一切,我从来不觉得委屈。”挑起她腮边碎发,虔诚地一吻,英昭笑意略苦,“可是我多么希望你在药效过了、清醒之后,也能记得,我永远爱着你,永远等着你。”
对于他深情的表白,疲惫的她却无法再做出回应,看着她沉沉睡去,他落寞地转身,赶在颜圣卿到来之前离去。
颜圣卿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