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换了一套新衣裤的方磊足足吃了大伙一天的食量，偏偏肚子跟无底洞一样丝毫不见涨，他与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角，把黏在上边的一粒饭送到口里。
来回煮了好几次饭的孟斐南坐在方磊的对面，单手撑着下巴，手指无意识点击着吹弹可破的脸颊，眼睛微微出神，直到方磊停下，他才开口柔声道：“吃饱了没，还够不够？”
那神态，那语气完全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在现在的食物和水并不缺乏，足够挥霍一阵子。
“饱了，只是我这么吃下去的话，屋内的食物会很快被我吃光的吧。”方磊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
乔舒宇不在乎道：“吃光了，可以去外面找啊，这担心什么。”
孟斐南赞同道：“丧尸病毒刚爆发不久，商场小卖铺这些地方都有不少吃的，而且每栋楼里的人家都差不多会有一两袋米的，有你和斯皮尔在，去收集这些食物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方磊打了个饱嗝，看来明天不仅要出门去找合适的车辆，为避免屋里食物真的被他吃光，还得去挨家挨户的找吃的。到了晚上要教贝琳娜汉语，还要接受斯皮尔的训练，想想都觉得这是多么充实的生活，他自嘲道：“所谓能者多劳啊，其实就是个劳碌命。”
与孟斐南一同收拾了碗筷后，前半场惊险刺激，后半场宁静安详的一晚便在围墙外丧尸的嘶吼伴奏中过去，有着那堵大铁门挡着出入口，这一觉会很踏实。
而对门屋内的斯皮尔摸了摸贝琳娜的脑袋，眼神温柔，他的腰间缠了一圈绷带，不过被衣服遮挡，似有意不让贝琳娜看到，他轻柔说了句晚安后，与那边的方磊一同关上了灯，退出了贝琳娜的卧室。
“晚安。”贝琳娜呢喃道，在她枕边八爪怪静静的躺着，张扬着八只爪子。
一大早斯皮尔就不见了踪影，方磊昨晚是太饿的缘故，今早吃饭的时候才发觉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是戒备的那种，而是像珍惜的国宝大熊猫？
贝琳娜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喜欢蹦跳绝不正常走路的样子，似乎早忘了方磊那变身后的狰狞模样。
喜欢嘴贫的乔舒宇没少各方面说着方磊稀罕少见，只差个铁笼子把方磊放进去，然后他就一边收着钱一边吆喝着举世罕见的绿巨人，等观众一满就让方磊变个身来个胸口碎大石什么的，绝对火爆。
方磊没有忘记昨晚的赌局，于是咬牙切齿地硬是拉扯起乔舒宇上了八层楼高的天台，来场决定辈分的比鸟大赛。虽然乔舒宇比他壮了些，块头大了点，可谁知道是不是表里不一，这事方磊小时候也曾和小伙伴们比过，排在头列的他对此一点也不怂。
就是干。
方磊与乔舒宇并排站在天台边缘，边缘没有护栏围住，看似很危险，但谁也不会****到不小心失足掉落，那些在天台跳楼而死的，都是些想不开想自杀的家伙。
“准备叫爷。”方磊撇了撇嘴，双手下拉，长裤的下半身就只剩一条内裤随风微微摆动，当然还有一腿的腿毛。
乔舒宇比他更快，直接一下就脱光光，傲然道：“学长，我敬你是学长又比我年纪大，我不占你便宜，私底下就我爹就够了，等你挂了那天，我给你墓上刻个乔舒宇之孙，五个大字。”
“我艹，你这有点狠，你还是先回去磨个几年在说这句话吧。”
“来来来，看爷大鸟完爆你这小鸟。”
很难想象，这是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进行的一场无比幼稚的对话，两个光腚迎着风相互看着，愣是分不清大小，只差用手去比量了。
两人不约而同升起这个心思，尴尬地笑笑了，才发觉这赌气式的事够荒唐，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学生了，手上都沾过了血。
有哭过，有绝望过，这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却迅速成长着。
乔舒宇把裤子重新穿好，就躺在了水泥地面上，双手放到脑后，望着天空，凭借喜欢打篮球锻炼出来的良好体质，至少要一个多月才痊愈的胸口，好了七七八八，呼吸的空气都感觉轻盈了不少，他闭着眼好好体验着这种感觉。
乔舒宇睁开眼，平静淡然，轻声道：“学长，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贝琳娜他哥哥。”
这个表面嘻嘻哈哈的乔舒宇有着不像是他该有的感性与深沉。
“斯皮尔？”方磊疑惑道，他穿回裤子就坐了下来，很快便释然，他记起他答应过乔舒宇要去第二中学找他妹妹乔青彤。
乔舒宇点头，平静的眼里微红起来，说道：“从出事那天起，我就再没睡过一次好觉，每次都是同样的噩梦在脑子里头重复。”
方磊出奇沉默，他知道这是乔舒宇深处难以愈合的痛，从心底上方磊也不怎么相信乔舒宇妹妹还活着，当初只不过是想让乔舒宇重拾活下去的信心罢了，因此再怎么劝解与安慰无异于伤口撒盐，只会更严重。
乔舒宇轻轻微笑，没有笑意，说道：“学长，你知道吗，你们和我妹妹是一样重要的，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