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来,历代先贤的传承与教诲让一开始随意散漫的炼丹之事变得规整而严谨起来。让后来者明白,炼丹并不是将各种灵药原料丢尽炼丹炉里,随后催动丹火燃烧便可以将药液变成价值无限,妙用无穷的丹药。
先贤们通过总结归纳了无数技巧与既定程序,步骤,从而使得原先在随意散漫的炼丹变得渐渐可控起来。
也正是如此,才让原本几乎撞大运一样的炼丹变成了一门真正可以持续修行的道统。
其他不提,光说阳舞眼下所涉及到的药胚之事,就是这些既定步骤中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
就如同做菜一样,想要做出美味佳肴,要去食材之去烂叶,择嫩翠根茎,取鲜美之嫩肉。总不能囫囵吞枣地将地里栽下拔出的菜丢进锅里,然后放水闷煮。
炼丹,一样需要事先对灵药原材进行处理。
此次炼制的丹药,其需要的是灵药的根茎还是枝叶?
是截取三分之一的根茎成中空的形状,还是将枝叶叠起来中间放入另外一位药材,使得熔炼成药液的时候能够最大程序将药劲催动出来?
药材完备后,又要如何炼制成药胚?
光是随便一想就能知道,丹药原材料的处理方法就有无数种。处理的手段与技巧,方式与细微改变带来的影响,都会对最终炼丹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
阳舞能够一口气道出这么多按说不该知道的事情,这让一旁的柯楚青听完后,原本不甚在意的心绪就此一变。
柯楚青又是认真地看了阳舞一眼。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拍板道:“好,我允了。安琴,给他安排炼丹炉!”
只听柯楚青拍了拍手,唤了一人走来。
出乎阳舞意料的是,柯楚青唤来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这是一个成熟的御姐,容貌算不得出色,却因为在方士炼丹修药这样的气氛里沾染出了一种知性的气质而变得很是有魅力。
阳舞多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看到了一旁的毕山目光灼灼,那名作安琴的女子与毕山深情对视一眼,随后缓步走到柯楚青眼前:“请师尊吩咐。”
“这是我的元力印记。”柯楚青丢出一枚光芒闪闪的青色戒指:“带阳舞去丁字号炼丹炉,乙级以下的药材,用具,任凭其使用。好了,你也可以带着毕山这小子一起走。走走走,快走。年轻男女站老夫眼前,愁煞人呐!”
说到最后,柯楚青竟是还作怪地说笑了起来。
听着柯楚青的笑声,惹得阳舞也嘿嘿地笑了起来,看着毕山与安琴,先一步走出门外。随后,安琴与毕山这才并肩着走。
与此同时,阳舞的食指根部却是光芒闪闪了起来。
原来,安琴却是不知何时将那枚带着柯楚青元力印记的戒指送到了阳舞手中。
待阳舞、毕山与安琴等人走远了。柯楚青看着三人的背影,眼睛微微地细细眯了起来。
“天师阁讲经在即,老家伙你说你的依仗在弟子身上……只不过,你这依仗,未免太有些玩笑了吧!”
“这里可不是晋阳院,可以让你醍醐灌顶啊……”
显然,柯楚青还未知道晋阳院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清台山的后山另外一处占地颇广的山峰里,一场别开生面的会面展开了。
这道主峰名作天琼峰,是清台山大长老羊岐的住所。在羊岐的书房里,却坐着几个让外人知道了肯定会十分意外的人。
这里有羊岐本人,羊岐最受宠爱的弟子卢卓,以及应该常住晋镇道宗城内宗府的胡志平,以及与几人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刚才糟糕心情的闵家大少闵子骞。
羊岐是一个身材清瘦,留着长须却须发皆白的老人。外表上,羊岐鹤发童颜,看起来气色极好,脸上既没有寻常老人惯有的老人斑,眼睛里也是神采奕奕,显然精神头极好。身上穿着一件绘着太极阴阳的图案的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气质十足。
只不过,眼下的羊岐却被一旁的弟子卢卓缠得有些受不了。只见卢卓一个劲地说着今日下午遇到的事情,将阳舞对方士的一通话不断添油加醋地复述了出来。
顿时,一个张牙舞爪,看不起方士又狂妄无知的阳舞就这样成了羊岐与胡志平的第一印象。
只是,卢卓不仅一个劲地诋毁着阳舞的形象,还极度怂恿着羊岐给阳舞一顿好看。这就让羊岐有些为难,久久没有松口。
在羊岐看来,这只不过是小儿辈的胡闹罢了。
既然阳舞是这么一个狂妄无知到炼丹之术完全空白却敢挑战正牌方士的拙劣后辈,那羊岐为何要自己去出手?难道卢卓收拾不了?
就算卢卓收拾不了要自己出手,眼下也不到时候因为小儿辈的胡闹把自己打进去。羊岐,还不想这么早站队呢。
眼下室内惹人注目的除了被卢卓纠缠不休的羊岐外,还有一人也是极其有名。
这便是胡志平。
胡志平是个看起来就极其精明的中年男子,目光总是一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