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陆越铭先道:“我觉得吧,内鬼不止一个,你想想,那内鬼做的什么事?韩将军临时决定劫营,然后北元就立刻得到信儿,你说这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么?”
贺婷玉想了想,道:“我觉得,最可能的还是军兵里面有问题,只有他们有这个机会。”
陆越铭又道:“不过我怀疑,很可能是难民中的细作混进来,然后乘机策反的。”
贺婷玉叹道:“说实话,这大宁卫的军兵,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是不得不说,正是由于汉子……所以他们有时候也管不住,尤其是灾民中有女人的时候,这些天就我看,已经有很多……那啥了。”
陆越铭道:“你想想,大宁卫距离北元大营有相当的距离,有什么办法能让卫所的人无法察觉,然而远处的北元军营却能够一清二楚呢?那只有一点,就是飞鸽传书。”
贺婷玉道:“然而其他人不可能长久的藏着一只鸽子,所以这只鸽子……”
陆越铭接下话来:“就藏在军鸽之中。
贺婷玉又道:“看来韩将军出门之时,那面倒了的旗子,也是有人故意把旗子弄倒,以便制造骚乱,转移别人注意。”
陆越铭补充道:“然后他就可以放鸽子了。”
贺婷玉道:“不,我感觉他放鸽子应该是在韩将军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如果在旗子倒了的时候放,那么大家虽然注意力被分散,但是耳朵还是灵的。只有在大家整理行装,准备出卫所的时候,才会忽略鸽子飞起的声音。”
陆越铭手轻轻一拍,道:“对了,也就是说,那掉旗子是为了让他接近鸽子笼。也就是说,那个内鬼,他可以接近鸽子,然而却无法直接掌管鸽子。”
贺婷玉道:“有个人很可疑,那个苏瞎子,瞎了一只眼睛的,平时也就是给鸽子喂食之类。”
陆越铭又问:“那么哪个灾民跟他搞得不错?”
贺婷玉道:“荣若,一个比我大不了两岁的女的,平时能歌善舞的。他俩经常搞在一起。”
陆越铭又道:“那么哪个苏瞎子现在在这里不?”
贺婷玉不屑道:“那么我哪知道?你问刘将军去。”就在这时,她突然顿住了,然后一下子扑住陆越铭,低声道:“小声,大喘气。”
陆越铭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不好意思,只能半遮半掩的学着那和谐之声,只听见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偷偷经过,过了半天没有动静了,贺婷玉才停下来,对陆越铭道:“那就是那个白任和,还有他的弟兄木力,他们偷偷过去了。”
陆越铭低声道:“他们是想干嘛?”
贺婷玉道:“不清楚,我跟过去看看就清楚了。你留下来,去告诉我师兄这事情,你俩继续守着,看有谁不对劲。”
陆越铭忙道:“万一他们刚才察觉了,那么你这一去岂不危险?”
贺婷玉笑道:“放心,他们以为咱们在忙着……一看你就没干过,那时候你还会听周围的声儿么?”
陆越铭低声道:“希望如此吧。”还好这时候天色很晚,他估计他已经通红的脸别人看不见。
贺婷玉顺着那两人走的方向过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而陆越铭则回去把这事情跟武晋说了清楚,武晋想了想,道:“那好,我去跟刘大有说一声,你在这里继续看着,还有,那个荣若在那里,你尤其看好了她。”说罢他一直远处一个帐篷,然后就起身走了。
陆越铭在原地坐着,周围死一般的静,然而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个帐篷突然开了门,一个脑袋伸了出来,陆越铭赶忙趴下,那脑袋没有发现有人,于是之后整个身子也钻了出来,陆越铭看的清楚,那人是个女子,很可能就是那个荣若。
那人四下打量了一下,便偷偷的往远处走去,而陆越铭此时也犹豫,是继续等待武晋,还是跟上去,要以往他往往会选择前者,但是他想如今情况已经如此危机,万一那个内鬼与人接头成功,恐怕这些人都活不过今晚了。于是他心里一横,偷偷掏出一张纸,掏出笔来,口水润湿了,写了个字条留了下来。然后也跟着那个黑影走了过去。
那个女子似乎根本不会武功,走起来也是很笨拙的,陆越铭跟着她根本没有问题,自己不善跟踪,留下的一点声响之类,那女子也没有察觉到。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也不知多远,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开口对着天,学了两声狼叫。这狼叫有一些特殊节奏,看来显然是暗号。
陆越铭趴在草丛上,大气不敢喘,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让他忍不住汗毛直竖,这一路走过来,实在是太轻松了点,为什么后方没有哨探发现他们?他们绝不是武晋这种可以潜入万军之中的杀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后面自己的守军,也早已被渗透了,此时的营地已经完全是不设防的状态了。
他正想着,突然听见耳边一个声音传过来:“我是武晋,你别出声。”原来武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看来还是这个五子门第一杀手厉害。
陆越铭知道他的“别出声”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