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那几个沈家护卫纷纷抽出兵器,外围的人对着外面,而陆越铭身旁的几个,则对着他们。
谭学礼一边招呼其他人亮起家伙,一边喊道:“你们到底干什么?”
其中一个沈家护卫道:“果然你们有埋伏。”
谭学礼吼道:“那根本不是我们的人。”话音刚落,就听见帷帐里面也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谭学礼也顾不得许多,一剑劈开帷帐就钻了进去,其他人也随后跟进。
一进去就发现,那沈老爷旁边的两个,已经拔刀对着沈小姐,而沈小姐仍然站着,一动不动,双方就这么对峙着。随后沈家的护卫也钻了进来,十几个人对着三十几个,剑拔弩张。
沈小姐先是摆手安抚了一下谭学礼,然后对沈老爷叹道:“爹爹,现在大敌当前,难道我们要自己先乱了么?”
沈李氏旁边一个男子喝道:“要乱的是你吧。”
沈小姐道:“亦和叔叔,你这要是猜错了,那结果……就更不好了。”
沈李氏咬牙道:“你不用给我装,我早就说了,你这丫头就是喝狼奶长大的,连你爹妈都能下手。”
沈小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轻瞟她一眼,又对沈老爷道:“爹爹,我也不让你为难了,我留下,让我兄弟们出去,上外边帮我们打。如何?”
然而不等沈老爷发话,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小心。”众人顺着他喊得方向一看,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光点,眨眼间就落了下来,这些人忙持兵器挡驾,原来是箭头点火的火箭。还好速度已慢,这些人基本上都连拨带躲的,没有受伤。
而另一边,沈李氏的那两个护卫全护住沈李氏和她的两个亲戚,而沈老爷,则被沈小姐一下子扑到,用身子护在他背上。
这时正值初春,草刚发芽,所以山上还是枯草居多,这些箭头上也不知浸的什么,射下来火烈烟多,一时帐子里开始四处火起,再也没法待下去,于是众人狼狈的冲了出去。
结果刚一冲出去,就看见前面烟雾缭绕中,出现了四五个牛头,乍一看还以为是那牛头马面之类的鬼物来了。然而其实只是普通的牛而已。
那些牛的身后,有几个人影手一挥,结果牛尾上就起了火光,牛顿时疯了一样,长叫一声就冲了过来,陆越铭刚来得及想到田单的典故,就看见一个牛头冲着自己过来,他也不敢硬顶,身子一侧,好容易避开,哪想刚稳住身形,又看见一个飞爪旋转着带着一根铁链就攻了过来,他又一侧头,闪开了那个飞爪,身子先顶着,想等着飞爪收回再反应。
哪想那飞爪居然往旁边飞了过去,带着那链子,在他身上缠了两道,钩子钩住铁链,然后那飞爪的主人用力一扯,把自己带的倒在地上,那人又一直拖着,把陆越铭在地上一路拖走,陆越铭一手拉着那链子,身子想方设法的要稳住。
而那使链子的拖了一会儿,把链子往旁边一个骑马人手里一抛,道:“杨师弟,交给你了。”
那骑马人喊了一声:“多谢。”陆越铭一听这声音,心里咯噔一声,这时就感觉链子上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更猛烈的往前拖过去,陆越铭两手抓不住链子,慌忙中随手一抄,居然抄到一面盾牌。而且正抓住那盾牌的把手。
他用力把那盾牌垫在身子底下,让自己的血肉别被地面磨到,而他自己则被那骑马人一路拖着,他毕竟大过盾牌很多,身上很多地方都护不住,在地上磨着还是免不了的。
拖了好一会儿,他已经慢慢缓过来,一只脚想方设法的插到盾牌的把手里,两只脚站在盾牌上,身子直起来。哪想这时前面正好有一块小石头,正磕在盾牌上,那盾牌已经是被拖了那么长时间,这一磕整个都散了,陆越铭的脚一下子触在地上,又一次被拖倒。这一下,可是彻底的皮肉着地了。
然而那骑马人也终于挺了下来,勒住马,翻身下来,走到躺在地上的陆越铭身边,不住打量着。
陆越铭这时候一条裤腿已经彻底磨烂,只有一块布条留着,另一条腿的靴子则被彻底磨掉,袍子整个碎掉,一只胳膊也彻底露在外面,他也不看来人,低头喘着气,苦笑道:“师兄啊,你也不怕把我磨烂了。”
那人笑道:“无妨,心没烂就好。”
陆越铭道:“那可说不好。”
那人道:“反正现在挺好。”
那人陆越铭早就知道,是他在城隍岛的师兄杨得龙,当年用他来试那血参之功效,把一棵参须设法让他吃掉,反而使他武功大增,然而他也容不得所食血参不整,于是便又杀了过来,血参食后,便会聚集人心口处,今日他想必就是来夺自己心了。
陆越铭此时身体已经虚脱,翻个身坐了起来,道:“师兄啊,那参你几乎都全吃了,何必再图我这一点呢?好歹师兄弟一场,不能给条活路么?”
杨得龙冷笑一声道:“师弟,你的武功,是个什么德行,不用我多说了,你靠我赏你的那根须子,结果混到现在这样。你说说,你配得到现在的武功么?让你活着,我答应,老天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