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修炼妖孽连历史上都没有记载过,不合天道,是不会出现的,所以他就把建议咽了下去,道:“那我试一试吧,后天你再来找我,无论成与否,我都给你一个答复。”
贺兰府东厢房岚苑里。
阮静跟在贺兰舟身后,在正屋窗口静静地看着里面斜坐在桌椅边正在缝制衣服的老人,每每运转验血术,心口就传来阵阵悸动,这是遇到至亲血脉长辈才有的反应,随着心脏几次不正常的跳动频率,她泪流满面。
贺兰舟一看这情形,就确定了赵氏和程烨正是阮静那些年苦苦寻找的亲人,心里暗搓搓地长松了口气,他跟苏观的关系一般,以前甚至敌对过,苏观死了也就死了,他没什么伤心和悲愤,可他跟阮静的关系尚算可以,而且阮静的实力又高深莫测,他实不想看到阮静跟他刚认的师尊对上,那样他只能在师尊和阮静之间选一个立场,无论选谁都没有好处,一旦他选择的人败了,后果他真的不敢想象,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复杂,他师尊杀了阮静的未婚夫,却又救了她的血脉至亲,以他对阮静的了解,阮静绝不会再光明正大地去挑战他师尊为夫报仇。
“程烨是我弟弟,你不是说我弟弟是肖宗主的第五个弟子吗?为何会住在你们家?”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去问里面的老夫人为好,据我所知似乎跟你还有不小的关系。”事情至此已明朗,贺兰舟觉得不在掺合进去。
阮静风轻云淡地擦了擦眼泪,扭头看了一眼贺兰舟,抬脚走向门口,伸手敲门。
贺兰舟悄无声息地退出岚苑。
屋里的赵氏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地问道:“是阿幽吗?门没锁,进来吧,还没到饭点吧?”
阮静推开门走进屋。
赵氏没听到回应,见有人开门,心下疑惑,抬头看向门口,顿时愣住,那走进来的姑娘的相貌跟她年轻时有四五分相似,跟她丈夫的容貌有两三分相似,几乎刹那间她就认出那姑娘是她失散九年的女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任对上的衣物簸箕掉到地上,却已没了心思去关注。“静儿?”
“娘。”阮静对上赵氏通红流泪的双眼,泪水也再次流了出来,扑到赵氏怀里哭了好一会儿。
赵氏号啕出声,丝毫没了乞讨时的冷漠和一路走来的淡定。
两个人发泄完情绪,阮静开始问赵氏这些年的情况,当听到赵氏曾被肖珊救过性命,后来肖珊又确实收了她弟弟程烨为弟子、给了他们立足和生存的机会与空间,心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心疼自己父母为自己做了一切,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可以因苏观而仇恨肖珊,却再也没有资格为苏观报仇雪恨,夫妻情再深,也抵不过父母恩重。
赵氏絮叨完自己、丈夫和儿子这些年寻找阮静的经历后,忽然问道:“静儿,我听说你与凌墨阁最后一任阁主苏观是定过亲的未婚夫妻?”
阮静愣了愣,过了片刻道:“娘,那些人胡说的,苏观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吴国公主许琼,当初我师傅要收我为徒时,他就趁机与我解除了婚约,当然我也不怎么喜欢他,他太傲太不会照顾人了,所以我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些事情都过去四五年了,娘怎么还能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消息呀?”
赵氏瞅着阮静清澈的眸子,有点分辨不清阮静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还是松了一口气,道:“我在山神前许了愿,只要能再见你一面,愿意让你弟弟终身为天元宗候命,我才许愿没几天,你就回来了,我实在害怕呀,怕你真的会为了苏阁主去找肖宗主拼命……”说到后面赵氏又哭了起来,无论苏观对她女儿有多重要,可对她来说都是她女儿最重要,肖宗主既然能斩杀江湖威名赫赫的苏观,未尝不能要了她女儿的命,苏观已死,她女儿的路还长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到更好的男人,实无必要为了苏观而赔上自己。
阮静被赵氏抱在怀里,死命地将对苏观的感情压在了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