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愣神了许久,翠羽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问道:“那.鲁国公呢?”翠羽警戒的起身将房门关上道:“听说鲁国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突厥的伏兵,受了伤呢,所以啊要再等三日才能回朝呢。”听到宇文邕受伤的消息月儿就着急了起来,连忙问道:“那他伤的重不重?会不会有事?三日后真的可以回朝吗?”翠羽正要回答,突然正色的看了看月儿道:“月姐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鲁国公大人?”月儿沉吟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翠羽道:“可.皇上似乎对你也有心思啊?”月儿叹息道:“如今的境地是,我谁也不能喜欢。”翠羽还想问为什么,就听到李安在外头喊了一声月儿,月儿连忙站起来披上衣裳。
推开门一看,有三四个宫婢,还有几个太监在。月儿问李安:“总管大人这是?”李安道:“皇上突然病了,还请月儿姑娘前去一看。”月儿谨慎的又问了句,“太医呢?奴婢的医术并不高明,恐怕无法为皇上医治。”李安睨了她一眼,乐呵呵道:“皇上那是心病,自然要心药方能医治。”月儿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想问他,李安转而又提起鲁国公道:“皇上也是担忧鲁国公的伤势,这.伤的重不重,恐怕只有皇上才最是清楚。想必是.伤的颇重,否则皇上也不会病倒了。皇上与鲁国公大人如此兄弟情深,真是北周之福啊。”月儿一听到鲁国公的伤势颇重就着急的不得了,没有再问什么就随了李安而去。
刚要迈进大殿,就闻到了一股花香。月儿转头一看,是梦汐夫人带着瑞雪过来了。梦汐夫人亲昵的拍着瑞雪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而瑞雪则是心不在焉。当瑞雪看到月儿的时候直直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月儿,月儿柔声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瑞雪点点头道:“我相信月姐姐的话。”梦汐紧紧握着衣袖,冷冷的道:“公主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与一个奴婢竟然口称姐妹。”瑞雪瞪了她一眼道:“总比得某些人阴奉阳违的好。”梦汐夫人正要发作李安道:“还请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李安的脚刚迈进去瑞雪便道:“你去告诉父皇,就说雪儿、月姐姐还有梦汐夫人求见。”李安回首对瑞雪笑了笑,梦汐挺直了腰板道:“哼,本宫就不信皇上还会见一个奴婢而不见我。”瑞雪龇牙咧嘴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不一会儿李安探出个头看了看三个人,复又将门关上,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道:“皇上请月儿姑娘进去。”瑞雪惊诧道:“父皇连我也不见?”李安道:“皇上说先请月姑娘进去,稍后再请您进去。”瑞雪得意洋洋道:“方才怎么说来着?呵呵,某些人啊.”梦汐夫人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月儿,冲李安喊道:“是不是你从中做鬼?皇上怎么可能会不见我而见一个奴婢。”李安惶恐道:“娘娘恕罪,皇上确实是如此吩咐的。”
月儿并不顾梦汐夫人的暴躁,也没有理会李安递过来的暗示的神色,也没有闲暇顾及瑞雪的欢欣鼓舞。她只是想知道宇文邕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平静的推门而入,一室的幽香。月儿觉得脚步轻快了一些,疾步走到宇文毓的床前探看。伸手探了探,确定他没有发烧这才安心了些。宇文毓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凝望着她,那么近又那么远。
月儿跪下道:“奴婢叩见皇上。”宇文毓干涩的喉咙里才发出了一个起字就不住的咳了起来。月儿急忙起身为他顺了顺气,宇文毓推开她道:“从明日起,你便出宫去。当你的六小姐,快活安逸的过一生。”月儿不明白他说的意思,“皇上为什么忽然说起要奴婢离宫?”宇文毓背过身去不看她,重重的又咳了一下道:“四弟会娶你过门的,李娥姿的事情孤会摆平,你不必操心了。”月儿哽咽了起来,难过道:“皇上为奴婢想的如此周全,奴婢无以为报。可如今.”又是一阵锥心的痛之后,月儿含着泪珠道:“奴婢请皇上为奴婢的父母平反。”宇文毓转身看着她问:“平反?”月儿埋首磕了一个响头道:“是,奴婢的父亲名为郑国霖。六年前因为一桩田地的争夺而得罪了权贵,被判流放。现下.他们.都客死异乡。奴婢是前几日才听解救奴婢的恩人说,奴婢是宰相大人的女儿。现在奴婢的爹娘都死了,兄长又不知去向,根本无法确认奴婢究竟是不是宰相大人的女儿。所以奴婢恳求皇上,为奴婢的爹娘平反。并为奴婢解开身世之谜。”宇文毓坐起来靠着床栏道:“你先起来。你说你的爹娘都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月儿忍着泪道:“是昨夜奴婢的一个故友告诉奴婢的。”宇文毓道:“所以你才会投河.孤知道了,这件事情孤会查清楚的。”
说完话宇文毓又不住的咳了起来,月儿起身为他拍了拍后背。室内的香气更为的浓烈起来,月儿觉得不对,站起来想察看一番却被宇文毓拉住手,下一刻便倒在了宇文毓的怀里。宇文毓喃喃道:“你来,是想问四弟的伤势的吗?”月儿点点头,坐到了床沿。宇文毓苦涩的笑了笑,又咳了一阵,这一回还吐了口血出来。月儿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伸手为宇文毓擦去嘴角的血迹,宇文毓的手抚上了月儿的脸颊。自言自语般地道:“月儿,孤喜欢你。明知道不该却还硬要如此,你是不是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