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了一夜也没有任何的结果,月儿索性倒头就睡。天刚蒙蒙亮耳边就响起了收拾衣物的声音,柳梦扭着腰和萍如咬耳朵。“听说了没有,太后允了两位小姐下个月十五再来呢。”萍如嘻嘻笑了两声道:“当然听说了,太后亲自下的懿旨还会有错?但愿四小姐能如愿以偿的成为皇上的妃嫔。对了,五小姐有什么打算?”柳梦道:“本来也是奔着皇上去的,但昨夜见过鲁国公和齐王殿下之后便改了主意了。现下就在这二人之间挑选良人啦。”
鲁国公?哦,对了。是那个冷面。没想到宇文秀看上的是这二人,月儿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意外了,因为女人总是善变的。
萍如似乎是想了一下道:“听说鲁国公有个没过门的妻子呢,是先皇定下的呢。”柳梦道:“那有什么关系,那女子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只不过有恩于先皇这才定了这门亲事,进了门当然是我家小姐为正房了。她能当个妾侍就已是不错的了。”萍如点点头,“那倒也是。以五小姐的性子不会吃了亏去。”
见他们二人谈话结束,月儿也不好继续赖在床上了。起身穿了衣裳。萍如倒了盆水进来给她,月儿笑道:“萍如姐姐真体贴,谁能娶到萍如姐姐真是有福之人。”萍如红了脸颊道:“你尽胡说,以后都不搭理你了。”柳梦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哟哟,谁不知道萍如姐姐心里有个人了,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怕憋坏了。”月儿八卦道:“谁啊?”萍如抬手就要打两个人,两人慌忙各自逃了。
正嬉闹着,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柳梦离门的位置最近开了门,来的是为小公公。看了看她们三人问道:“哪位是明月姑娘?”月儿愣了愣,前进了几步道:“我是。”小公公道:“我家主子请你到御花园前的亭子一见。”月儿道:“你家主子是谁?”小公公道:“我家主子说若是姑娘问起就回答奇奇怪怪的冷面。”月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与萍如和柳梦告别就随那位小公公前去凉亭。
还未走到凉亭就已听到了琴声,月儿虽然不懂音律,但听来是愉悦的,想来弹琴的人心情不错。走近了才发现弹琴的人竟然是弥罗。
宇文邕对上她错愕的神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道:“明月姑娘以为我弹的如何?”月儿施礼道:“参见鲁国公。”宇文邕挥手示意旁人退下,凉亭里只余了他们二人。月儿不解的看着他,宇文邕道:“在下鲁国公宇文邕字弥罗。”月儿轻笑了一下道:“明月。”宇文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道:“真名?”月儿道:“真名如何?假名又如何?相识不过是命运的安排,又或许是命运的捉弄。真也好,假也好。真心以对就好。”宇文邕笑道:“好一个真心以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后私下你可唤我弥罗,也可唤我冷面。明月。”月儿道:“奴婢不敢逾越。”宇文邕近了她几分道:“难道我经不得你的真心?”月儿被他看的发慌,面红耳赤道:“奴婢知道了。冷面,奇奇怪怪的冷面。”说罢一溜烟跑远了。毗贺道:“好不容易请来了,又让你吓跑了。”
一路几乎没有停顿的跑回了住处,心里慌乱的,不知道是什么?是因为萍如说他已经有了没过门的妻子么?还是因为他对她说的那句,‘我经不得你的真心?’真心?哪里的真心,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既已有了妻,那她算什么?
打了些冷水往脸上拍了拍,真是进了宫就犯混了。他是什么人?岂是你一个罪臣之女可以攀的?
回去的路上浑浑噩噩的,萍如叫了她好几声才‘啊’了一声。柳梦道:“莫不是失心疯啦?”萍如道:“瞧着像是种了病呢!”柳梦道:“什么病?”萍如笑得合不拢嘴道:“相思病。”说完两人乐呵呵的歪倒在一起。月儿嘴角扯了扯竟笑不出来,萍如说,相思病,她又为谁相思?
进了府,问候过老爷老夫人,两位小姐都各自歇下了。萍如和柳梦准备上街去买些布料回来,为两位小姐赶制新衣。为下个月的十五做准备。月儿打扫完庭院有些无聊,就坐在石阶上发呆。
宇文城路过宇文锦和宇文秀的住处看到月儿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发呆,停住脚步看她。过了一会儿,她的头一歪抱着膝盖睡着了。宇文城走了进去,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身上不觉得寒冷了就睡的更香甜了,身体不知觉的就朝宇文城那边倒了下去。直直的靠在宇文城的肩膀上,嘴里还嘟囔着:“奇奇怪怪的冷面。”宇文城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