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楚氏吃的是什么药?”秋曳澜带着木槿才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江绮筝——她把人都打发得远远的,自己却好奇的看着木槿手里还剩了点渣的茶水,开门见山的问,“昨儿个母亲出了事,今日进东宫来盘查一下子就紧了,所以你昨天就把这药藏在东宫里?方才送我时也是为了让木槿去拿这个吧?不过我记得你昨天被召过来也是很突然的,这药可不要留下痕迹!”
她这么坦白的揭露了秋曳澜的私下行径,木槿到底年轻,闻言色变,差点把茶碗都摔了。
秋曳澜却满不在乎的道:“姐姐想知道,自己吃吃看不就晓得了?”说着从怀里取出那个瓷瓶递给江绮筝。
这动作让木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但接下来江绮筝的举动更让她几乎喊出声!
这位福灵郡主竟是毫无戒心的打开瓷瓶,伸指沾了少许尝了尝!
“这是……黄莲粉?!”江绮筝一尝之下就变了脸色,但却没像木槿想的那样立刻喊人或吐血昏迷什么的,而是呸呸几口,吐掉苦涩的药粉,拿帕子擦了会嘴,才皱眉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带毒药进东宫,可是为什么带这个?”
“琅儿跟璎儿这两日白天在大太阳底下疯跑着玩耍,晚上又进凉室安置,有些燥湿,这情况喝碗黄莲水最好了,偏他们嫌苦,加了冰糖甘草都不肯喝!”秋曳澜懒洋洋的道,“琅儿也还罢了,我去告诉十九,十九一拿戒尺他就乖了!璎儿却是个麻烦,十九可舍不得拿她怎么样,打不得哄不动,我只好每天抓住一切机会,给她的吃食里撒上一点点……这不为了方便,索性把黄莲研成粉末随身带?”
江绮筝愣了好一会才哭笑不得道:“那你还叫我尝!你真是太可恨了!”
“母亲情况不错?”秋曳澜看了她一眼,暗松了口气:太子妃那边要没好消息的话,江绮筝别说这么轻松的跟自己开玩笑了,怕是这会都没能回来。
果然江绮筝点头:“副院判说母亲虽然还在发着热,但看起来应该不会有事,如今就是等。”
这么快?秋曳澜有点诧异,按照她的估计,太子妃这一烧没个几天是不要想退的——但转念一想,太子妃现在热也确实没退,不过是被认为脱离了危险期,怎么说副院判也是举国挑出来的大夫,没点本事也伺候不了这时候的天家,这会给贵人诊治可是要冒性命之危的!
她才这么一走神,就听江绮筝问:“不过你就给她吃点黄莲水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江绮筝这么说时,嘴角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渐渐冷下来。
很显然,即使太子妃脱离了危险,她对于惠郡王妃的怨恨也没消除多少!
这不能怪江绮筝恶毒,换了谁家做女儿的,亲妈被不安好心的嫂子连累差点送了命,都不可能轻易跟嫂子罢休——尤其江绮筝是什么人?当年在西疆,眼都不眨弄死两个堂哥,完了还气定神闲指挥了一出完美善后大戏的主儿!
她可不会像寻常小姑子一样,冲进屋子里抽嫂子一顿就算为亲妈出了气!
秋曳澜太清楚江绮筝了,作为受着正经贵女教导长起来的大家闺秀,她的教养让她在正常情况下,保持着一个有风度有涵养有素质的大小姐风范;但她估计是遗传了昭德帝、太子这两位的隐藏属性,让她在遇见特殊情况时,本能的开启心狠手辣模式!
所谓特殊情况,比如说当年西疆的事;再比如说这次太子妃差点挂掉。
“我倒是不想就这么算了!”秋曳澜微笑着注视着这位大姑子,不疾不徐的说道,“但,母亲那边现在还要她打着幌子不说,既然说她是动了胎气不能移动才留在东宫住的,那么日后总归还要再移回郡王府。总不能让她传出在东宫出事的消息吧?这样恐怕就要引起许多议论了!”
儿媳妇在公公婆婆住的地方动了胎气已经是个话题,胎气还动到必须留在公公婆婆这边休养,如今满京里怕是都在议论这个呢!然后儿媳妇还死了——这得被谣言宠爱多少日子啊?不生上千儿八百个版本恐怕都没得罢休!
江绮筝摇着头:“其实我方才倒是想着,不管是什么理由,楚氏长期留在东宫,肯定是不行的!毕竟父亲现在也住东宫,即使地方大,但多住几日,肯定也会惹出非议!当然,最重要的是,如今母亲需要的是治疗外伤的太医,这是副院判所擅长的。虽然说眼下把院判也留了下来做幌子,可时间长了很难不引起怀疑!”
秋曳澜道:“姐姐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主意?”
“索性今儿个就送她出去!”江绮筝好整以暇道,“理由就说她动胎气动得太厉害,人快不行了——东宫是父亲母亲住的地方,她一个晚辈死在这里可不合适!送走她之后呢,就说母亲哀痛过度,不小心摔着了,胳膊什么的碰到了假山石,所以受了外伤!”
她冷漠的说道,“毕竟母亲疼嫡媳是出了名的,尤其是长媳,不是么?”
“不知道父亲那里……”秋曳澜沉吟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一会我去说!”
“那可是辛苦姐姐了!”秋曳澜闻言,自然是再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