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零零碎碎的就到了四月十八,这是凌醉与庄蔓的好日子。
清早四房就起了身,梳洗打扮,好生收拾了,在庄夫人的分派下兵分两路——因为庄夫人身上还戴着叔父的孝,不好去喝喜酒,只能让已经出孝的子女代劳。而楚意桐尚在坐小月子,这样能出门的就只有五个人。
“筝儿与醉儿乃患难之交,曳澜一直受着醉儿的照拂,恩情为先,你们舅舅舅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庄夫人思索之下决定,“这么着,筝儿、曳澜,你们夫妇四人去大长公主府那边,丹儿你一个人去你舅舅家——替你弟弟妹妹们跟你们舅舅舅母道个不是!”
众人对这安排都无意见,因为这时候的婚礼都在傍晚,所以用过午饭,众人这才出发。
“哟!两孩子长得可真像啊!”秋曳澜这一行人到大长公主府时,大长公主的长子、景川侯世子凌酩携发妻楚氏陪着凌醉,早已候在门前相迎。
接了江家一群人入内,到大长公主夫妇跟前见过礼,凌酩、凌醉招呼秋风和江崖霜到前面去入席吃酒,大长公主则留了江绮筝、秋曳澜说话。
看到她们带来的江景琨与福儿,堂上女眷都是饶有兴趣。大长公主挽了挽袖子,亲自伸出手来抱过两人放在自己膝上,左看看右看看,乐得合不拢嘴,道,“若穿一样的衣物,简直跟双生子似的!”
江绮筝笑道:“襁褓里的时候看不大出来,这一别近两年,我也吓了一跳呢!明明是我跟驸马的孩子,怎么长得跟他舅舅们似的?”
“所以坊间说外甥像舅舅不是没有道理的。”大长公主也笑,“再说这孩子的舅舅们,哪个不是丰神俊朗,将来这孩子长大后,不定倾倒多少人家的闺秀哪!”
又问起她们没带来的两个孩子,秋曳澜笑道:“外甥女跟琅儿都太小了,怕带过来后吵着大家,所以还是留家里让乳母看着。”
实际上是怕小孩子身体弱,带到人多的地方受了惊吓、或者过了病气,对孩子不好。
这点大长公主也清楚,但还是说着客套话:“哪有小孩子不吵的呢?小孩子吵吵闹闹的才热闹才红火!”
众人一致称是——就着孩子这个话题,众人一路聊了开去,聊着聊着,江景琨跟福儿到底不大习惯这种嘈杂的场面,忽然就不肯让大长公主抱了,见状秋曳澜跟江绮筝忙上前接过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还是不安份,嘟囔着不愿意留在这里,扯着婶母、母亲要往外走——大长公主猜测道:“会不会是饿了?”
秋曳澜跟江绮筝却知道这多半是因为往常这时辰正是放两个孩子满地学走路的时候,习惯成自然,这会自然不肯被抱着。听了大长公主的话,就笑道:“想是因为如今还走不稳的缘故,特别热心学步,想去外头溜达呢!”
本来只想让乳母带他们出去转一圈,自己留下来继续应酬的,结果两孩子死活拽着她们的袖子不撒手——秋曳澜与江绮筝无奈,只好一起告罪,陪他们出了门。
一出门,江景琨跟福儿倒不缠人了,撒开步子就朝前跑,也不管小丫鬟紧张的追上,在四周护着生怕摔到磕到他们。
“总觉得被他们耍了一样!”江绮筝哭笑不得,向秋曳澜道谢道,“这两年辛苦弟妹了!”
秋曳澜心想还真是,带这两淘气鬼可真不容易,幸亏你回来的早,不然照老人的话,养到四五岁那会,比现在精力充沛、又还不用读书,不知道多么折腾人!但嘴上总不能承认,笑着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担心这会进屋后,两孩子又要闹,她们两个也只能无奈的陪在廊下闲聊。
没聊多久,景川侯世子妇楚氏走了出来——这楚氏自然是皇室中人,她跟今上的血脉比濮阳王之母楚太妃、米家长媳米楚氏都要近,是先帝的兄长之一、安义王的亲生女儿,算起来跟今上是堂姐弟,封号丽惠郡主。
丽惠郡主之父安义王死得早,兄长跟江崖丹是一路人,所以安义王府一脉在朝中一直不显。不过也正因为不显,无论是二后之争的时代,还是现在,安义王府都还好端端的。不像广阳、西河这两座王府,当年显赫如烈火烹油,如今要么荡然无存,要么苟延残喘。
“母亲怕您几位口渴,所以着我拿些瓜果出来!”丽惠郡主让下人在廊下摆上席位,放上时果,看了看四周,见江景琨跟福儿正趴在一株芭蕉树下不知道琢磨什么,不禁扑哧一笑,“我家几个孩子,每次到母亲这院子来玩,也总爱凑那地方去!有次我好奇,亲自跑过去看了会,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爱凑那?”
秋曳澜跟江绮筝一听也动了好奇心:“真的吗?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孩子们怎么会蹲那里看呢?”
丽惠郡主笑道:“可不是吗?我还问过孩子们呢,都说觉得那树桩子好玩……我又去看了趟,不就那么回事?想是小孩子家想法跟咱们不一样?”
说到这里又关心的问秋曳澜,“阮夫人家的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昨儿个打发人去看过,说已经不咳嗽了,但还有点发热。怕带了病气过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