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着,但都直接讲她护着娘家了,她可得分辩——这时候女子出了阁就是夫家的人了,胳膊还朝娘家拐,虽然说是人之常情,但场面上可不能认,所以米氏赶紧打断道,“我对小十三的媳妇,跟对小十的媳妇是一样的。只不过茵茵这孩子身体不大好,所以难免多照顾她些……”
“这就是嫂子你的不对了!”江天鹤正等着这句话!当下就慷慨激昂的借题发挥道,“这种身体不好的女子照我说根本就不该聘给十三!你看看她,进门两三年了还不生养,据说小十三去侍妾房里,或在外头留宿,她还要不高兴?自己不能生还不许别人替丈夫延续子嗣,这等妒妇都够得上七出了!”
米氏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亲侄女被说是妒妇,还提到了七出之条,这跟“啪啪”的打米家上下的脸有什么区别?
哪怕她记着欧老夫人的提点,此刻也差点按捺不住跟江天鹤大吵!
亏得身后乳母扯了把袖子,米氏堪堪忍住,微微颤抖着声音道:“五妹妹!当初这门婚事,母亲跟小十三自己,都是同意的!”
“母亲长年在北疆,哪里清楚京中的小姐们都是什么样子?十三是你儿子哪能违抗你的意思?”江天鹤懒洋洋道,“倒是你,你亲侄女的身子骨儿你还不知道吗?偏偏聘给十三这也太坑十三——”
“你够了!!!”米氏忍无可忍,腾的起身,厉声道,“之前我跟茵茵确实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所以我今天诚心诚意来给你们母女赔不是!但之前咱们的仇怨怎么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五妹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莫非要我这嫂子跪下来给你们行大礼才肯揭过吗?!”
“母亲!”辛馥冰早就听得心惊胆战,此刻愕然望向江天鹤,想阻止又有点不知所措。
江天鹤对于米氏的勃然大怒却像没看见一样,先安抚的看了眼女儿,这才似笑非笑道:“怎么?装不下去了?扮大度扮贤惠来给我们请罪,却连罪魁祸首都不带过来,无非打量着我的冰儿年轻心软,哄她而已!这些年来我们夫妇不在京里,这孩子没少被你们这么作弄吧?”
说完也不去管米氏想吐血的神情,倒是现场教育起女儿来了,“你道你这好舅母是真的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你了?我告诉你,前两天她招惹上你那十九表嫂,被十九上门告状——惹恼了你外祖母,给她还有那米茵茵院里都添了人!这不她今儿个就来了?”
眼皮一撩米氏,讥诮道,“你已人老珠黄,生下小十三后又再无作为,也就是六哥性.子好,耳根又软,被你哄着没进新人。如今年少美貌的侍妾一到你就急了……你们这对姑侄心眼不大醋劲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我、我跟你没完!!!”米氏万万料不到江天鹤居然会把脸面撕破到这样的地步!
这根本就不是小心眼的问题,这根本就是完全不打算跟她和解好吗?!
米氏跟江天鹤姑嫂和解失败,关系反比之前更加恶劣——这事原本也没人知道,但姑嫂两个在欧老夫人跟前各执一词争吵不休的光景,辛馥冰不耐烦做背.景,就悄悄跑到秦国公府来找秋曳澜说话。
见到秋曳澜,她一五一十诉说了经过,苦恼道:“我本来觉得到底是舅母,她亲自登门赔罪,虽然不见得全是真心,装装糊涂也就过去了,总是掐着的话,外祖父跟外祖母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舅舅跟表哥们夹在中间也为难。可母亲坚持不肯放过她跟米茵茵……也不知道今天会吵到什么时候,就来找你倒一倒苦水了!”
秋曳澜便问:“只有六婶母去赔罪,米茵茵呢?”
“说她病着不能起身。”辛馥冰哼道,“她身体倒确实一直不好的,不过是真的不能起身还是假的,谁知道呢?当然她不到我跟前我其实还真畅快些!”
“那也难怪五姑姑生气了,哪有赔罪的时候,长辈到了晚辈反而不到的道理?”秋曳澜皱眉道,“更不要讲之前六婶就是因为护着她才冷淡你的,五姑姑怎么可能不怀疑六婶就是想哄你呢?”
辛馥冰一边从面前果盘里挑了个桃子,一边郁闷的嘟囔:“反正乱七八糟的叫人扫兴!”
结果马上她就赶上更扫兴的事了:“辛表妹?!”
忽听门外一声大喝,辛馥冰吓了一大跳!刚刚递到嘴边的桃子都差点掉了:“十九表哥,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至于喊这样大声吗?真要把我吓坏了!”
江崖霜一个箭步进了门,二话不说走到她跟前,在她跟秋曳澜都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坦然到自然的夺下她手里那个洗得干干净净、水灵灵饱满欲滴的桃子,然后转身从附近的果脯盘里抓了把桃脯给她:“你十九表嫂有孕在身,这些果子是你十四嫂特意匀给她的,吃一个就少一个。你想吃桃子的话,就吃点果脯吧!”
手握桃脯的辛馥冰死死盯着他,恨不得把果脯扔他脑袋上去:“这大过年的,你至于为了个桃子这么计较吗?这桃子还是十九表嫂拿给我的哪!”
秋曳澜也赶紧圆场:“你真是的,不过一个桃子!而且十四嫂送来的还有好些果子,我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