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后对夜魂说得最后一段话,她每天都记在心里。
曾经她也担心将这个话说出来,大家会不会相信,然后她就发现她想多了。
她应该知道,隐国人最笨的地方在哪里。
也应该知道,隐国人最让人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当她将她和皇后的对话告诉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怀疑,大家只是觉得高兴,觉得庆幸。
能够得到她的帮助,将会让他们做起事情来方便许多。
而后端木青想想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夜魂那样的神秘。
这是因为有人让她神秘,那个人就是皇后。
什么皇后身边第一得力能臣,什么皇后最为神秘的助手。
其实都只是外面念叨出来的,夜魂其实只是皇后的朋友而已。
而这样的神秘的身份,却正好帮助了夜魂,让她站在安全的区域内。
就算是韩渊就在不远处,却也没有办法动她分毫。
经过这件事情,端木青对于这个东离的皇后似乎又多了一层认识。
她两世为人,果真是没有看到过有如这样性情的女子。
又让人不得不感慨,世间众生相,归根结底,其实不是人的本性,而是社会环境使然。
若是皇后生长在隐国,又岂会有着如今的权势和雄心?
在西北的旱情一天天严重的时候,每天从那边传来的奏折也是络绎不绝地飞向韩渊的案头。
驿站的马匹都不知道跑死了多少条。
韩渊已经多次向天求雨,但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西北的天空上,还是骄阳似火。
就在这个时候,这些天一直都忙着测算天气,占卜打卦的太卜宫,却突然得到一张带着天象的噬条。
那是太卜宫的卜祝煅烧出来的一张龟壳,和以往每一次龟壳占卜的晦涩不清的情况都不一样。
这一次龟壳上的神迹十分明显:“水深为青,困解东南”
这八个字,让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倒是朝廷上一个平日里并没有任何声响的官员想了好半天才犹豫着开口:“微臣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个时候的韩渊已经是心急如焚了,听到这话,几乎没气得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你还不快说?”
那官员吓得腿一软,几乎都要跌坐在地上。
“微臣幼女曾经目睹过一异象,或许可以解释这噬条上的神迹所指。”
“那你还不快说?”韩渊眼睛里带着异彩,连忙道。
“微臣幼女所见异象正是那日长京遭受雹灾的那一次。
据幼女所言,当时因为雹灾,她所坐马车的马儿受了惊吓,当时幸亏得一女子相救,将她带至屋檐下。
后来雹灾俞烈,屋檐也无可挡之处,人畜皆伤,当时幼女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却周身突生异象,似有佛光闪动,然后雹灾便停了。
当时幼女归家与微臣说起此事的时候,微臣只是觉得荒诞,还当是幼女年幼胡言罢了。
但是刚刚听到陛下念起那两句神迹,心里却又有所感。”
韩渊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不相信的,他是一国之君,为了百姓的和泰,也经常会做有些祈求上苍降福的事情。
但是这里头到底有多少是有用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而这官员说出的事情,明显就是经过了百姓自己臆测之后加上了一些神幻色彩罢了。
当下脸上便有些不好看了,毕竟此时他正在烦恼的头上。
“不知道岳大人家的千金可认得那名女子?”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慕容泽突然开口问起那名官员。
慕容泽乃当朝宰相,就算是如今宰相已无多大实权,但是人家的冠杰还在那里,班位也还是排在百官之首。
指着一点,就让那方才说话的官员战战兢兢不已。
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的韩渊,这姓岳的官员才回答道:“实际上这名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早前令王妃认的义女,青郡主。”
“是她?!”若说是别人,或许众大臣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端木青不一样,这个来长京没有两年的年轻女子却是曾经多次在长京掀起过巨浪。
叫人不记住她都难,谁知道此时竟然又出来这么一个关于她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却还带着点儿神奇的色彩。
这段时间以来,对于韩凌肆,韩渊的态度都有些冷冷的,阙婵山的事情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是他做的。
可是依照他的直觉,总觉得与其脱不了干系。
别人不知道端木青是谁,他当时可是亲眼见过的,难道还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两个人曾为夫妻,又看到如今韩凌肆对她的态度,也就连带这这个曾经一度让自己十分欣赏的女子也不太待见起来。
此时听到众人在议论端木青,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