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对地瓜来说却是十分容易。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才到山脚,端木青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等在路口。
嘴角不由的弯了弯。
这是萧梨月第一次看到韩凌肆穿白色的衣裳,与穿玄色衣服的他,简直如同是两个人。
穿着玄色衣裳的时候,让人感觉到他的冷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但是,穿着白色衣裳的他,却像是一道轻柔的月光,淡淡地照在那里,虽不能够温暖人心,但是却让人看着舒服。
看到他们回来,韩凌肆也浅笑着走上前,轻轻地握住端木青的手:“用不着这么拼,马车没了就回来啊!何必巴巴的全跑完?”
“既然是为了这事儿去的,自然得要完成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韩凌肆也知道,这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应该以大局为重。
只是心里却是心疼得不行:“累了吧?”
端木青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儿。”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啊!”
说完转过身背对她蹲下:“上来!”
“啊?”端木青看了一眼身后的萧梨月和暗影,顿时踟蹰了。
韩凌肆却十分不耐烦一般,站起来扯过她的手,瞬间便将她扛到了背上大踏步往前走。
“还有人在呢!”端木青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
“怕什么?”韩凌肆却转过脸戏谑地对她眨了眨眼睛,“背媳妇儿都不行了啊?”
而端木青却突然想到还在长京王府里的贾文柔,心里一阵不舒服,喃喃道:“谁是你媳妇儿啊!”
“在我心里,我的媳妇儿,只你一个。”韩凌肆这一句话说得无比认知,如同在说着一句誓言。
端木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膀上。
难得的,有清辉的月光洒下,落在两人的身上,让她想起曾经在西岐的日子。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看来,一个不小心,他们却站在这样艰难的境地里,就像此刻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抱,也变得这样艰难。
曾经唾手可得的,在很多东西的消逝之后,才知道珍贵。
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温度,端木青在心里默默道:“韩凌肆,我多想,多想只是好好和你在一起。”
想到今日看到的那些灾民的惨状,一场洪水来临,一切都没有了。
世事无常,抓住如今拥有的,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如今只想要好好的抓住这个男人,好好的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青儿。”
“嗯?”
“辛苦你了。”
“不辛苦。”
“我不是说今天的事情。”
“我知道。”
原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谁也没有放弃。
韩凌肆嘴边溢出一丝笑意,护着她的手越发紧了些。
端木青唇畔扬起小小弧度,贴着他的脸越发近了些。
宅子里还是原来的那些人,今日前来的官员应该都送下去了。
韩凌肆这般做法很明显,他就是要来赈灾的,赈得是百姓的灾。
如今在外面,并没有什么丫鬟服侍,韩凌肆带来的人就只有暗影和一些得力的助手。
两个人住在正屋里,什么事情也都是自己动手。
端木青端进来一盆热水,韩凌肆正在灯下拟定赈灾章程。
绞好了帕子,她却停住了没有上前递给他,而是站在脸盆旁静静地看着那个灯下的男人。
她脑海里突然涌出八个字:岁月静好,寂静欢喜。
若是一辈子都留在这个时刻,她也是愿意的,哪怕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为夫长得有那么好看?夫人竟看得如此出神?”
端木青怔怔出神的时候,韩凌肆突然抬起头便看到她这样一副痴痴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回过神,端木青白了她一眼,将有些凉了的帕子重新浸到水里。
拿起来的时候,却被另一双大手接过。
韩凌肆绞干帕子,细细地替她擦拭着脸:“你今儿累了,早些休息,你今天跟我说的事情,我参考了一下,有些东西要重新拟定,不必等我。”
端木青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静静笑看着他,任由他细细地替自己擦完脸,在一根根擦拭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