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之下,一片广阔田野上的花花草草长得十分茂盛。讀蕶蕶尐說網一位身穿便衣的颀长身影弯腰在这片药田之中拔草浇水,他的动作十分的熟练专业,慢条斯理中还带着一丝优雅。
“哥哥!”一声娇喝打破的早晨的宁静。
易水寒抬头,看到了像自己走来的活跃娇影,毫无波澜的眸子里面漾起一丝温柔。
易水柔跑到哥哥的身旁蹲下,兴致勃勃地开口道:“哥哥,我来帮你。”话一出口,她便行动起来了。
瞥了一眼几株被当成杂草拔掉的珍贵药材,易水寒眉头也不皱一下。但是,他的嘴上已经开始赶人了。“回去,这里不用帮忙。”
听到兄长轰人了,易水柔不以为意,手上的动作还越来越来劲。“没关系啦,人家每天无所事事的,应该来帮帮你嘛。”
直到看到一株五年才长一株的“归心草”被丢到了田埂中,易水寒的眸光一闪,伸手阻止易水柔继续摧残草药的行为。“说吧,有何事?”
“咦?”易水柔故作惊讶。“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有事要找你啊?”
易水寒不语,只是看着她。
她心虚一笑,抽回手婆娑着。“哥哥不是说你或者季大哥出门的时候我才能跟着出去吗?我在家想帮忙你们又不准,天天这样无所事事的,人家真的好无聊啊。昨天我去找忻沫,发现有一个上门求医的人武功高强,所以……”
“我不答应。”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易水寒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在往日,如果有事情要求易水寒的话,易水柔总是会发挥缠人的功力。但是昨夜经过叶忻沫的指导,她已经学会了别的方法。她低下头,以免聪明的兄长会看清自己的把戏。然后用十分失望低落的声音应道:“好,我知道了。”
易水寒的眸底闪过一丝讶然,过了半晌,他开口:“是何人?”
听到他不含情绪的问题,垂着螓首的易水柔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了一抹得意,但她还是弱弱地开口答道:“忻沫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人曾是鬼门的杀手,不过他早已脱离鬼门了。听说他的妻子中了暗门的剧毒——恨穿肠,已经时日不多了。”
“恨穿肠”,就如其名,毒效完全发作之后便是肠穿肚烂而死,毒性十分剧烈。在兄长的耳濡目染和了解江湖的传闻之下,她知道恨穿肠是沧澜国内一种少见的毒。昨夜经过叶忻沫的点拨,她在恍然大悟之下才明白如果能让兄长对那毒感兴趣,那么他就更容易答应她的要求了。用忻沫的话来说,就是“医者的通病”。
听到易水柔的回答,易水寒的心中一动。看着那颗低垂着的头颅,他再次淡淡地问道:“你想了什么条件?”
如若不是在演戏,易水柔早就高兴地跳起来了,但她还是努力压住了。“忻沫帮我想好了,签个两年之约,在这其间他与他的妻子共同留在山庄之中效命。我还听说那人的妻子有一手好绣工呢,人家也想学一学。”
听到易水柔的话中不离那个名字,再想到今日她的反常。易水寒的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与懊恼。该死的,他竟然被自己的妹妹和一个外人给设计了。看来,他真的是小看那个女人了。
“柔儿,谁教你的?”
听到兄长的问话,易水柔抬起笑得粲然的脸与他对视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忻沫说你一定会猜到的。哥哥,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闻言,易水寒心里有一些愕然。他没想到易水柔竟然承认得如此干脆。他不知那个叶忻沫是想吸引他的注意,还是真的如此聪明了。看着妹子一脸希翼的样子,易水寒不忍否认,也没有否认的打算。于是,他点了点头。
“哇!太好了!”易水柔高兴地跳了起来,接着她便兴冲冲地边跑开便嚷道:“我去告诉忻沫这个好消息!”
她易水柔像个猴子般活跃的行为使得易水寒的唇角轻勾,直到那抹身影离开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易水柔离开的方向,嘴角轻抿。平淡无波的眸底在此刻散着浓浓的光,深如潭水,暗如极夜。
抱着书册站在无忧阁门前,叶忻沫有些犹豫。她和易水柔的那点小伎俩,这房门之内的人是绝对不会看不出来的。虽说她算准了那个淡漠的男人会答应自己妹妹的请求,但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利用水柔。那个男子总是冷冷淡淡的,她还真的没有想过他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本来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事到如今她又突然没有勇气了。
对于这次相当于是在管闲事的事情,叶忻沫的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点后悔的。她在这个山庄之内说白了也就只是寄人篱下而已,她这次这么一弄,搭上了易水柔,说不定还惹了易水寒呢。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她扪心自问:“叶忻沫,你这闲事管得到底值不值?”
察觉到门外踯躅半天的气息,易水寒清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极淡的兴味之笑。那个女人原本不是挺有胆量的吗?现在站在门外懊悔,还有那个必要吗?他放下手中的医书,索性侧躺到身下的软踏上小憩。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能在门外晃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