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的路,你自己都报不出?”年轻人忍不住笑了,“我的车停得比较远,要走一段。”
“嗯,没关系。”
乐阳笑笑,跟着他走到了马路对面。公园对面是个学校,附近不许停车。
“你长得……啧啧,我有个当星探的朋友,最近挺需求你这样的,有没有兴趣啊?”
“哈哈哈,不用了……”
“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忘了。”
乐阳听见他的笑声。但很有意思的是,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就像是一种长期形成的直觉,这个年轻人在说谎,他没有当星探的朋友。至于为什么能确定他在说谎,乐阳自己也说不出。
“就在那栋楼后面了。”他指着前面的一栋老旧的工楼,一楼似乎是个洗车店,但是现在暂时不营业,里面没有人。乐阳感到不太对劲,想要停住脚步;然而这个人突然扭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很大,在他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时候就将他推入了楼中。里面顿时冲出了几个人捉住了他,将人拖入楼内。
“唔——”
他被摁住,扭上了原本就停在楼中的面包车上。总共有七个人,包括那个金发青年,几个人将他堵在车里,锁上了车门。
“呼……真是好久不见了。”周义靠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着他,“嫂嫂,你怎么没和大哥在一块儿啊?”
“你们是谁?”乐阳没去管他的胡言乱语,目光从这几个人的脸上扫过。车里的都是身材高大的人,打扮得并不是怎么引人注意,但是在有几个人的后腰处,他看到了刀鞘。
“啧啧啧啧,问这个伤感情了吧。嫂嫂,不记得我了?”他示意驾驶座上的人开车,“我周义啊,大哥肯定和你提到过我——就是金召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
“我不认识你。”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些人了,那个金发年轻人一直在胡说八道,看样子却像是这群人的首领。
周义叹气,说,“要不怎么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才多久不见啊,你也忘性太大了,白檀。”
他怔了怔。车已经开上了高架,现在这个时候车流量不大,所以车速很快。
“到城外去等吧,大哥肯定会来。”他说。
有人说,金老大如果来了,那怎么办?
“你们说呢?”他把问题轻飘飘抛还给了那个手下。
“这……”
“不怎么样,你们的金老大包庇白檀,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你们觉得怎么样?”周义笑笑,翻到了后座,望着乐阳的双眼,“像我大哥这样的人,说不定会愧疚地自杀呢。”
“那金召如果不来呢?”
“不来,我们也不亏啊。”他拍了拍乐阳的脸,“白檀嫂子在我们手上,你们觉得长得怎么样?我哥有眼光。”
“那倒是。看到他第一眼我都愣了愣,可惜不是女的。”
“不是女的又怎么样?”有人拔出刀,沿着他的领口向下滑,“老张那里不是专门有这种生意吗?男的也一样啊。”
“哦?你们还认识这种人,我都不知道。”周义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看着乐阳的衣领被剖开,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不行,太瘦了,女人不会喜欢的。”
“老大,男人喜欢也行啊。”
旁边的人用手指划过他皮肤上的那些细碎伤口,抱怨了几句。周义点头,说,难怪我哥和给灌了迷魂汤似的。要不你们就在这给嫂子做做就业指导?反正我哥之后死了,他也落单了。
车里几个人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上。终于有一个人解开皮带,走到了乐阳面前。
“车里有一个是金召的人。”他突然说。
因为乐阳的这句话,车里的七个人不禁静了静。
许久,一声嗤笑打破了寂静——周义推开那个人,坐到了乐阳面前,“你说什么?”
“我说,车里有一个是金召的人。”
冷汗从乐阳的鬓角流下,滴落在他的膝盖上。周义面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却看了看周围几个人。
“听到了没?我嫂嫂说,车上还有一个是我哥的手下。”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乐阳的身上,“来,白檀,告诉我他是谁。”
乐阳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他很紧张,可是心里却突然镇定了下来。
“我不能说。”他说,“因为那个人会救我。”
“老大,这车里肯定没有……”
“我知道。”周义打断了他的话,“让他说下去。哦,还有,你继续。”
他扯过了那个人手里的皮带,直接抓住乐阳的双手绑住,让人躺倒在座椅上。那个人也惊疑不定,不敢立刻动手。
“等什么?让你教教他。快点。”他坐得远了些,点了支烟,“然后乐阳继续说,我倒想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乐阳被那个人摁了下去,能闻到那个人身上呛人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