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极怒气冲冲的冲上内院,四周金碧辉煌的建筑在此刻的他看来格外的刺眼,那些飘渺的如同仙境般的云雾在这一刻看来显得有些烦躁。
张无极大手一挥,整片内院上空骤然一空,他的灵识朝着一处迅速遁去。这一幕让无数潜修的内院师生从打坐中惊醒,纷纷想着,大长老这是怎么呢?
到了一定境界,灵识体外凝实化作灵身,几乎可以当做第二人身使用。张无极感受着欧阳宗的灵身所在,继续走去。
他知道欧阳宗去了哪里。
整个东灵院,唯一能让他服气的只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间茅草房,房里住着一个老人。
他知道那个隐居的老人有怎样恐怖的实力。
他是整个东灵院真正的主人,也是东灵院唯一的陆地神仙境。
他的名字叫做陆翊。
这个名字在数百年前是一个传奇,大陆之上歌颂的无数故事里有他的存在。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名字也埋葬在历史里。
越来越多的后生只记得他的长相,知道他是东灵院的院长,却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如同脸上的老年斑一般渐渐腐朽。
九天之上的东灵院内院,在金碧辉煌的建筑深处是一片虚构的丛林,这里云雾缭绕,一片漫无边际的大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大湖旁边是一颗茂盛的垂柳,那垂下的绿丝绦,随风暗自逍遥。风中有蝴蝶穿梭飞舞。
树下随意的摆着一座草藤椅,椅子上坐着位老人,老人身上披着件极简陋的麻布裳,全白的头发散漫的披着,像极了内院门前那条“忘前川瀑布”。九天之外的光芒穿过柳条的缝隙照射到老人背上,拉出一条漫长的黑影。
老人就这么坐着。
如同无数村庄里的平凡老人一般喜欢在阳光的午后躺在树荫下懒懒的睡上一觉,似乎时间就会过得慢一点。
眼前的湖面上云雾翻腾,老人似睡非睡,微眯的眼睛里无数星河闪烁。欧阳宗的灵身恭敬的站在老人身后,身躯微微弓着。
对于眼前的这位老人,欧阳宗是打心底里的尊敬。没有人知道老人的具体年龄,在这些新晋的长老眼中,似乎他们刚刚作为新生走进东灵院的时候,祭祀的神像上老人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无数年过去,如今他们都已经是近百岁的老人,眼前的这位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或者脸上的老年斑会更多了几颗?
张无极含怒出手之时,这位老人缓缓的转过头,扫了一眼远处。他转头转的很慢,看也只是极随意的瞟了一眼,又继续看着他眼前的大湖。在转头的瞬间,欧阳宗看到老人浑浊的眼神之中亮起了极细的一道亮光,转瞬即逝。
“来了!”老人缓缓的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股特有的嘶哑,仿佛经历了无数年岁月沉淀的布匹被慢慢撕开。
在茂盛的柳树之后,张无极露出了身影。他走的很慢,缓缓的走来,看都不看欧阳宗一眼,只是走到跟前,恭敬的鞠躬行了一礼,道:“来了!”
老人起身,双手撑起大腿,缓缓的站起来,有些颤颤巍巍,似乎将要跌倒。但是没有人会认为他会跌倒,这位站立了无数年的老人在身后两人眼中就是一座不朽的丰碑。欧阳宗无比崇敬,张无极表面崇敬,内心之中无比的忌惮。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也能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越是攀登到一定境界才越知道那个境界的恐怖。如今,张无极也算是在天象境中近乎无敌的存在,但,那也仅仅只是在天象境中。四大灵院之中都有陆地神像境的存在,天下之大,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陆地神仙境。这不是一个神仙遍地走,天象多如狗的时代,但是总会有一些存世的老古董,意料之外的活的长。
一旦到了那等不可知的境界,不是比谁年轻气盛,而是比谁活的更长。
这可真是一个无言的话题。只要你过的比我好,死的比我早,什么事都难不了。
老人颤颤巍巍的走来,每一步都走的极其扎实,缓慢,他走到张无极跟前,似乎随意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老人目光轻轻的扫向张无极,浑浊的眼球经历一番辛苦才渐渐清明起来。张无极从这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内敛的威压。他的头低的更沉了,但是低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倔强。所有的倔强最后化作几个字:“总要有个结果的。”
张无极知道王承浩是眼前这位老人特招进来的,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深意,难道这个小子有什么特别?还是仅仅因为他攀登过仙人峰?这太可笑了。
他低着头,眼光扫向极远处,外院里王承浩正在拘谨的等候着欧阳宗解答,他的一切都浮现在自己眼前,区区武者四品境修为,算不得多么天才,那又是什么原因?
无数念头闪过,哪怕他自认已经站在世界的巅峰,但是相比于陆地神仙境的老人来说,总还有最后一层风景没有看透。于是他低头,承认着老人的权威。
同为天象境中,但是张无极的深厚底蕴不是欧阳宗所能比拟的,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一代人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