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也是个火爆脾气,听见沈亚平这么说,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气,两手在身前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画着圆弧,一股股淡蓝色的江流慢慢浮现出来,绕着那人盘旋上升。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起来,这种不同于雨水的潮湿黏黏稠稠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草原上的季风再那么一吹,更多了一种刺痒感觉。
沈亚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内息,心想这一定就是那个蛮夫刚才所说的什么“江吸波澜**”了,看这几道泉水翻腾的轨迹,似乎有那么一定的门道,就是不知道它的破坏力具体怎样。想到这,沈亚平凝神聚息,妖识外放,身上红衣猎猎摆舞。
“两位都是老僧的贵客,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那么老僧的净坛讲经大会也就没有开的必要了。”玄空法师轻轻的唱声佛号,两条耷拉到下巴的白色眉毛突然上扬,除此之外也没见他有其他的动作。
但是,原本锁定沈亚平的那种江流内息突然消失了,沈亚平外放的妖识探测到在她们之间莫名多出一道强横至极但却温暖平和的内息,硬生生地切断了两人的交锋。
“泉涌掌门作为江流派的第一高手,术法修为已臻化境,只是心胸终究不够开阔。既然泉掌门这么看重老僧的莲台,那么老僧也送你一个就是,又何苦为这些身外之物妄动无明肝火呢?”
玄空法师说完,两条眉毛又是轻轻一甩,泉涌身体站不稳,一个踉跄摔飞出去。于此同时,早有一个灰衣布袍的和尚隔空扔来一只莲台。泉涌不偏不倚,刚好摔坐在莲台上。
“哼,今天泉某就看在玄空法师的面子上,不和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不过,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若是还要现在这么嚣张跋扈,就别怪我江流派翻脸无情,以大欺小了!”泉涌虽然停手,但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水洛和曲陌一看,这个人竟然如此放肆,敢这么和平公主说话,当下两个人都忍不住内息外放,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狂妄之徒。
幸好章润蓉及时制止了他们。章润蓉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一向云淡风轻,这些星星点点的琐事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书先生,这个江流派来头很大吗?”曲陌心中好奇,忍不住去问书望江。
“嘿嘿,哪有什么江流派不江流派的,原来只是负责疏通河道的一群河工,后来有一个河工头子不知道从哪学来一点操纵江水的术法,就死皮赖脸的成立了一个门派,仗着人多势众,而且长期被人压迫养成一种愤世嫉俗的愤青品性,所以刚成立就四处找人约战,慢慢地也有了一定的名气,到泉涌这一代也算是腾云阁里一个不小的势力了。”书望江和曲陌指手画脚,丝毫不顾及台下众人的眼光。
“哇擦,腾云阁在书先生的治理之下果然兼容并包,连这种村野派别都能发展壮大!”曲陌话中带着明显的贬低之意。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恭维了书望江,因为腾云阁和其它两个郡城有很大的不同,里面并没有城主这一说,腾云阁的日常维持是由几个相互制约的大势力共同商量决定。书望江作为帝君之后,虽然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却无法一人独断。曲陌说腾云阁是书望江的治下,很明显抬高了他的身份。
书望江一听也很受用,整个人顿时飘飘然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很多,大声说着:“但是,我们书家并没有承认这个江流派,所以,他们是非法民间组织。小可现在宣布,从今天起取缔江流派,还腾云阁一块安静祥和的净土。”
台下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泉涌也只是冷哼一声,根本没把书望江的话当一回事。
章润蓉端庄大方的坐上莲台,两手轻轻在面前合十,向玄空法师歉意的说道:“舍妹粗鲁莽撞,冲撞了法师净坛讲经大会的静谧气氛,还请法师多多谅解。”
玄空法师回礼示意,干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没过多久,盘腿坐在玄空法师身后的四个穿着银黄色袈裟的和尚起身站立,同时向讲经金台的四角飞出去。四个人在距离讲经金台九丈九尺九寸的高度上停了下来,同时唱一声佛号,盘腿坐下,稳稳当当的浮在虚空,闭上眼睛默默地诵念佛法。
随后,又有两个穿着银黄色袈裟的和尚手持黄金木鱼飘到玄空法师身后,分别在左右两边站好,按照韵律节奏不断敲击着木鱼,讲经金台下方围成一圈的灰衣布袍的和尚一同唱起梵语,佛音袅袅,回旋万里草原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玄空法师佛口佛心,用庄严慈悲的声音诵讲各种佛学**,那些艰深难懂的理论在他旁征博引的阐述之下,变得深入浅出,让听讲的所有人如沐春风,心灵全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净化。
章润蓉听了玄空对于高深佛法的感悟,原本的哀愁苦慢慢消融、减少了许多,体内又有了心灵之外的那种奇妙的元息波动。章润蓉此时心境澄明,也不去在意它们,只是默默地感悟世间规律和众生生老。
玄空法师的讲经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台下听讲的众人非但不见减少,反而时不时有新的人群加入,他们大部分来自其他两个郡城,都是仰慕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