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拿生死当儿戏呢!本公主正当大好年华,才不会和你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头一般见识呢,不就是打坏了你的一个破鼎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级别的妖器,本公主见的多了!”沈亚平一边说着一边擦拭嘴角的鲜血。
“妖器?你这个小丫头,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满嘴胡言,老夫的宝鼎乃是响当当的魔器,岂是你们若耶那弹丸之地所产的妖器所能比拟的?”魔玄咬的牙齿“咯咯”之响,也不做丝毫的调戏,屏气凝神,在正前方画出一个圆形,随后伸手进去,竟然掏出一把晶莹透亮的笛子来。
“哎呀,这个老头门道还真不少啊,这又是什么东西?”沈亚平眼睛睁的大大的,疑惑的看向汪静於。
“祈雨笛!”汪静於同样吃了一惊,但他之所以吃惊是因为没想到魔玄会拿出珍藏已久的祈雨笛来对付沈亚平,而并不是因为对这件魔器的陌生。
汪静於怔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再想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机会。魔玄已经鼓荡起雄浑的魔息,将祈雨笛横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笛声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优美动听,反而有一种钝器击打窗棂的沙哑声音,让人听起来非常的不舒服。似乎不光是沈亚平有这样的反应,连周围的云精岩石也都受不了这么难听的笛声,一个接一个的义无反顾的裂成了碎石。
突然,魔玄双手加力,一道清晰可见的绿色魔息透过双手传进笛子中,登时笛声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一下子变得高雅清越,说不出的优美动听。
沈亚平原本躁乱的心情一下子被这种笛声感染,变得空灵淡然,她惊喜的发现,在她周围一下子长出了无数参天大树,那些绿的可以滴出水的叶片铺满天空,七彩的翼鸟在林间轻轻飘过,长角的仙鹿停在水池边慢慢饮水。
满眼满眼的绿色迅速的放大,沈亚平看的醉了,眼睛也随之变成了墨绿色。随后,她便感觉自己被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往上飞起,绿色的叶片快速的接近她的眼帘,随后又迅速的离开,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头一次让她感觉那么心安理得。
突然,一种清晰的疼痛从手腕传了过来,沈亚平精神一震,眼中的绿色迅速退去,看到的景物一下子全都发生了变化。围在她身边的是一柄柄森然的长刀,刀刃全都向内对着沈亚平,阴冷的寒光把她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在她头顶悬着一枚靛青色的长针,针尖上电闪雷鸣,十分骇人!
而让她产生疼痛的是戴在她手上的金黄色手镯,沈亚平心里微微波动,想起来这正是当时梁锦走的时候送给她的,那手镯原本是梁锦戴在手指上的一枚戒指。
沈亚平刚才被祈雨笛的魔力控制,迷失了心智,现在虽然醒了过来,但是浑身酸痛,妖息不规则的散逸到了身体各处,虽然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一时半会竟然凝聚不起任何可以抵御的法阵。
汪静於在沈亚平心智丧失的瞬间就想上前施救,但没想到魔玄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在看到汪静於终于忍不住想要出手的时候,魔玄已经祭出玄风鼎,将汪静於困住。玄风鼎本来就是极为厉害的魔器,虽然在刚才的对阵中被沈亚平打坏了表面,但是暂时困住汪静於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汪静於因为心思全系在沈亚平的安危上,在章法上便已经失去了优势。因此,尽管他借着破魔剑的威力左突右冲,却也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冲破玄风鼎的控制。
“哈哈,小丫头,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就算你再有能耐,最终不还是栽在了老夫的手上吗?”魔玄见自己一击得中,忍不住大快平生。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金黄色的内息冲天而起,“腾”的撞在长针之上,迸出绚烂无匹的火花。魔玄感到体内一阵激荡,握着祈雨笛的双手微微颤抖,那种控制沈亚平向上飞驰的力量也有了片刻的停顿。
沈亚平抓住这个机会,运起慢慢聚合的妖息,并借助那道神秘的金黄色内息和长针撞击所带来的反推之力,身体迅速向下坠落。
魔玄大吃一惊,他能清晰的感觉出刚才的那道内息绝对不是出自沈亚平之手,而且在他几千年的战斗生涯中,竟然没有遇到过一个有着同样内息的人。
这道内息究竟是来自哪里呢?魔玄皱眉思索。
于此同时,沈亚平更是冲破了十多层阻碍,眼看就要摆脱魔玄的控制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魔玄发现自己差点因为大意而坏了好事,不禁更加恼怒。他再次将祈雨笛放到嘴里,一大波一大波的精纯魔息通过苍老的嘴唇度入笛中,惊天动地的声音便被奏响起来。
笛声轰隆隆的响着,巨大的如同炸雷般的响声把整片飞廉石兽阵震得瑟瑟发抖。仿佛是和笛声唱和一般,那枚长针上的闪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终于在某一刻,魔玄大吼一声,一道长数千里的闪电从长针中窜了出来,直直的将天空劈成两半,随后“哗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斗大的雨点倾泻而下。
天一下子阴沉起来,沈亚平抬头望去,只见魔玄傲然站立在黑云之间,像一个浑身杀戮的恶魔一般俯瞰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