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宸三人出了望月楼,看看天色将近正午,风清气朗,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他们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官路上,街道两旁挤满了商贩,玲琅满目的小物件摆的到处都是,各种口音的叫卖声和路人的讨价还价声夹杂在一起,热闹非常。
人间重镇襄阳道,车水马龙舟楫摇。好一派繁华盛景!
沈亚平踢着脚,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快,她说不上自己因为什么不高兴,总之就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堵在心里,不发作,也不散去,让人心烦意乱。
“哓哓!”忽然从空中传来两声怪叫,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鸟呼啦啦的飞过,硕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太阳,在官道上投下一个诡异的身影。
襄城百姓哪见过这种奇景,纷纷抬起头来,瞪大眼珠看那怪鸟,一时间叫卖声、谈笑声、还价声全都销声匿迹,行人停下脚步,孩童放弃玩耍,女人屏住呼吸。一条原本喧闹繁华的街道顿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连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千宸只是很随意的看了怪鸟一眼,心里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他抬手画出一只六芒星,将章润蓉和沈亚平都笼罩起来,紧接着光芒一闪,三个人的身影早已到了千里之外。
这里已经接近襄城的边缘,无垠的沙漠近在咫尺,漫天黄沙在不远处呼啸,卷起的风尘肆意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但是,千宸三人所在的位置却是真真实实的绿洲,古木参天,奇香阵阵,茂林修竹,流觞曲水,说不出的瑰丽迷人。天地的鬼斧神工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边是吞噬一切的沙漠,一边却是化生万物的净土,枯萎与繁荣、生存与死亡的间隔只是一步之遥。
“姐姐,刚才那只怪鸟是什么东西啊?看上去比我们若耶的鸾鸟还要大上很多呢!”沈亚平挽着章润蓉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大鹏鸟吧。”章润蓉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可是不知道这么凶猛的鸟类,怎么会突然来到襄城呢?”
“大鹏鸟是什么?它是吃草的吗?不过看上去蛮有意思的。哎,姐姐,不如我们回去把它捉住,带回若耶当宠物养啊!”沈亚平放开挽住章润蓉胳膊的手,放在身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摇头晃脑的享受着,看样子是被自己的奇思妙想给折服了。
章润蓉没有回答,她若有所思的呢喃道:“看那只鹏鸟的飞行方向,应该是奔着望月楼去的。”
“望月楼?难道它是去找黑鱼的么?那么姐姐你说,它是黑鱼的朋友还是对头呢?要是对头的话,我得去帮帮他。不管怎么说,他还给了我一块玉佩呢,本公主可不想欠他人情。哼,想到他这个人就感觉讨厌!”
沈亚平说着,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看看汪静於送给自己的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玉佩。于是她拿出玉佩放在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那块玉佩洁白无瑕,看不出有任何一丝雕琢的痕迹,白的像雪,却又比雪来的更加纯净,通身散出一股说不上名的幽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罕见的宝物。
沈亚平将玉佩拿在手里摩挲了半晌,又把它举起来,慢慢的抬起俏脸,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看。一道阳光照下来,渗透进玉佩内里,忽然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束缚在里面,再也无法逃逸出来。随后,那一寸日光竟然像血液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流过去。随着光影流动,原本平静的玉佩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玉佩的眉眼样貌一点点变得清晰,有眼,有鳞,有鳍,有尾,赫然是一尾价值连城的龙鱼。
“哎呀,还真是一件好宝贝啊!”尽管沈亚平见过各种异宝,但是这样奇幻的景象依然让她忍不住的赞叹。可是为什么刚见面就把这么珍贵的玉佩送给自己呢?沈亚平默默地想了一会,“黑鱼”在她心里的印象一下子又好了很多。
突然,沈亚平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明亮而肆无忌惮的笑声,惊飞了绿洲内阔叶林上的飞鸟。
“表哥,姐姐,你们过来看!”沈亚平刚想告诉千宸和章润蓉自己的发现,突然眼角瞥见玉佩鱼眼处光芒闪动,“咦?这里似乎有字。隐藏的蛮深啊,要不是本公主慧眼如炬,还真发现不了。让本公主看一下,‘浮……生’,哎,太失望了,本来以为会刻个‘般若般若密’什么的,没想到是这么两个字!”
“浮生!”千宸剑眉微蹙,眼中的神色迅速变化,眨眼之间,他已飘到沈亚平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鱼形玉佩那波光婉转的鱼眼内,果然刻着“浮生”两个字,它们在日光下不停的变换着颜色,一笔一划宛如实质般涌入千宸眼中。
千宸眼中妖光迸出,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的天机殿内。
黑衣老者盘腿坐在虚空,双手不断结出复杂的符印,满头黑发根根直竖。许多奇异的光芒的从他的手心迸射出去,直达天机殿穹顶。
突然,黑衣老者低喝一声,一道精光从他眼中****而出,几句卦辞便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千宸冷冷的抬眼看去,只见虚空中仿佛有人挥毫泼墨一般,写出一个个遒劲的文字:
草木逢春命既定,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