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人,你是何意?”黄清郁有些想不明白了,怎么能有两个榜首呢。
童贯放下毛笔,道,“今年本县破个例,出一对双生榜首。”
刘长卿苦笑道,“这怎么行,榜首怎么会是两个,不合规矩啊。”
童贯道,“规矩是人定的,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会请示上面,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刘长卿和黄清郁一起看了下童贯,心中都不由得佩服,论勇气,自己确实没有童贯厉害,难怪他能够修到武魁境界,坐上知县的位置,而自己却只能修到武举,只能做个副官,这一比,立即便见了高下了。
“恭喜大人,本县这次出了两个榜首,大人离高升不远了。”刘长卿拱手笑道。
两位双甲榜首,这是开先河的大功,如若上面高兴,童贯这一下足以升到知府的位置。
童贯挥了挥手,道,“咱们也不要奉承了,赶紧检查一下试卷,然后把成绩整理出来,准备放榜吧。”
“是!”
正午,天清,微风,放榜。
这一天比昨天的童试还要热闹。
县城看榜的人比昨天考试的人多了不止一倍,亚县六镇二十村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大家都要目睹那榜首会是谁,都要看一看今年的武殿会收多少人。
放榜的地方在童殿外面的一块墙上,墙上挂着两种颜色的木板,最右边的一块呈金黄色,其余的则成灰色。
金黄色的木板便是金榜,金榜题名者才有资格进入武殿接受侠气,为今年的武童。
名字被写在灰色木板上的,自然便是落榜了,无需多说,要么明年再考,要么回家做个本分人,修侠练武的事情就莫要再想了。
但见放榜前,人头攒动,议论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双甲双榜首!”
“搞什么乌龙,怎么会有两个榜首?”
“陈家洛榜首倒是意料之中,可他妈元初那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
“自学成才?老子不信,知县那匹夫肯定搞鬼。”
“我去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怎么就落榜了。”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又没考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考了二十年,无一次中榜,上天为何如此待我。”
“我已心灰意冷,我已绝望。”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今年又是一大半的人落榜了,那些人失落、憔悴、沮丧、恐惧,许多人暗自退去,哗啦啦流下辛酸的热泪。
亚县穷人多,考童试的考生一大半都是来自穷苦人家,他们承载了家人所有的希望和心血,只为争取那一个苛刻的名额,有的甚至不知道考了多少次了,家里被自己磨得砸锅卖铁,家徒四壁,最终却还是落得个金榜无名,那种伤心和无助,化作决堤的泪。
有一些沧桑的老人家,他们将一生花在了这童试之上,耗尽了青春,辜负了时光,错过了流年,牺牲了幸福,也只为了那个名额,一次次的失败不曾磨平他们锐利的棱角,却终究在再一次的失败之后,棱角折断,所有的执著和过往化作无尽的泪。
最近几年内,各地每一次放榜之后都会有人自杀。
放榜前依旧热闹,没人去关注那些落榜的人,也没人关心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会偷偷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大家关注的是金榜题名的那些人。
大冷门元初自然成为了风口浪尖的人物,众人都在交头接耳,这个叫元初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学成才,亚县什么时候成为天才窝子了。
这些愤愤不平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落榜或者失意之人,这些人本就对那些天才般的人物心存嫉妒之心,亚县有一个陈家洛已经让他们感觉非常不舒服了,如今又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元初,他们如何还受得了。
陈家洛是县里的红人,这些人不敢去乱嚼舌根子,心里早就憋屈坏了,现在送来一个元初,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不拿元初来泄泄气这些人心里怎么能够平静得下去。
“这里有谁认识叫元初这个家伙的?”
“靠,老子要去找到他,老子不服。”
“肯定是知县那老匹夫的亲戚,我要抗议。”
有一群人格外的激动,大声叫骂,誓死要童贯还事情一个真相。
这一下就闹起来了,一些情绪暴躁的人开始打砸金榜,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放肆!”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童殿之内传了出来,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射进人群之中,人群被这股力量强行的分割开来。
靠近前面的人伸头看去,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走过来的一行人,居中的正是童贯,童殿大夫黄清郁和武殿司仪刘长卿以及童贯的副手张临风三位高手并行左右。
“童殿庄严之处,容不得喧哗,适才谁起的头,站出来!”黄清郁气得眉毛倒竖,眼神往人群之中扫了一圈。
周围雅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