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扶桑斗之后,白九和韦昷的来往互动逐渐变得频繁了起来。撇开军营中本就一起的训练不说,连平时他二人也经常一起出入白家大宅。
因为白子术先前早已收了韦昷作弟子,韦昷他便就名正言顺地在白家住下了。正巧白家向来将同一辈的孩子的院落安排得近,于是白九便是更方便地到韦昷的院子里登堂入室。
不远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开口道:“叔父,小九近些日子以来,一直与韦昷过从甚密,这真的好吗?”
问话的是白九的哥哥,排行第六的白甫云。此时他双臂交抱于胸前,靠在石柱上看白九和韦昷双双走进他居住的院落,问着身后的长者。他的语气中,不免有些担心的意思。
所谓的叔父,就是白家这一代的族长白子溱的同母弟弟,白子术。虽然与胞兄白子溱年岁相差甚大,白子术至今也不过三十出头,但是素来与胞兄关系甚好,而且在白家军中和官场中亦是身居要职,深得家主和白凤王的器重。
他小啜了一口热茶,半晌才答道:“嗯,小九那孩子,也到了这年纪了啊。”
“叔父,可是韦昷他……”白三微微皱了眉,犹豫地说,“那孩子,毕竟是来历不明。”
“唔……”白子术沉吟一声,又道:“说到来历么,我是知道些的,不过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白六转过身来,追问:“那是?”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不过韦昷这孩子,的确还是要仔细关照些。”
白六略一犹豫,还是问:“叔父的意思是?”
“我初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他颇有些面熟,似乎多年前曾在常林的琼华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长得的确有点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白子术一捋胡子,缓缓道:“话说回来,若是能出现在常林琼林宴上的人,其家世背景自当不必说,只不过我这几日自然是有动用常林那边的关系打听的,但是结果——”
白六皱眉,问:“难道是皇亲国戚?我记得常林八大家族中,并没有一族是姓韦的啊。”
“嗯,问题就出在这里,韦这一个姓氏,在常林并不显赫。而且当年琼林宴上,我也并没有听说任何一个叫做韦昷的少年。”白子术拿起茶杯有啜了口,继续道:“虽然白凤与常林之间开战多年,常林那边,除了主战的外戚李家和护国侯任家,文官一派都是主张与白凤言和的。若是韦昷当年能出现在琼林宴上,自当表明他多少与李家并无关系。毕竟那帮子保守的文官大多不喜李家的作风的,琼林宴什么的,自然也不可能宴请李家人。”
“虽说能初步排除了李家人的可能性,可是您以这来解释他的来历,也着实牵强了些。”白六拉了脸,斜眼看白子术:“叔父,我就说那韦昷来历不明么,您还非说不要紧。”
闻言,白子术默默转头看另外一侧,掩饰地干笑:“呃——咳咳,这样说来也是没错。”
……
夏去秋来,算算日子,韦昷业已在白家待上了三个多月。每日的活动不外乎是早起去兵营训练,下午同白九一同腻在他的院落里聊天下棋。白九她本以为日子便会是像这般静静过去了。
可是战争还是爆发了。三日前,常林国宣侯苏源挑了个名目,说是白凤国的白家人暗中派人夺走了护国侯家世代相传两柄宝刀。常林护国侯任氏中曾有两把世代相传的龙凤双刀。龙刀寒气逼人,青光耀眼,名曰青锋;凤刀如浴火凤凰,红光悠长,名曰赤血。
但若是确实如此也就罢了,而白家其实并没有听说过这两把双刀,更逞论是要暗中图谋了。
常林派来传达战书的使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看来私下解释说明已是不可能的。而且常林王确实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而且仅仅在这三日内,常林便已经集结了将近万人的军队,极快地逼近了白凤与常林交界的国境。
说不通那就只好打了。常林和白凤两国这近百年来,一直就是以这样的原则延续至今的。身为白凤国的护,白家军责无旁贷要整装待发前往前线迎战常林。
是以在收到王令的同一日,白家家主白子溱便点了白子术以及其所在的第三军,立刻收拾行囊,隔日清晨便出发。
作为骑射营副将之一的白九,也不可避免地成了第一批被派往前线的白家军。
其实作为白家人,作为白氏第九个孩子,她早该知道,沙场终究才是她的归宿。战争爆发的话,她就必须前往战场。保卫白凤国,这是所有白家人,所有白家军的世世代代的使命。
秋风萧萧。虽是初秋,却掩不住一片秋意凛然。
出发的那日清晨,白九一袭白色战甲立于军前,白家的各个将领均是一身白甲。微风拂过白九的颊畔,吹起她颊边发丝几缕。
抚了抚腰间赤红的佩刀,她忍不住往身后的大队骑兵中看去,韦昷就在那里。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让她有时候总不自觉会想要去寻找他的身影。
虽说扶桑斗上他已经凭实力赢了她,可是身为刚加入白家军的新兵来说,能够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