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霜虽然一身男子打扮,但是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个女子易钗而弁,而且还是个漂亮女子。玉霜又是小脚行不得远路,斌子只好有去太爷家里借了马车,将三人送往县城。
黄记车马上的人天还没亮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今日这趟去京城的货物是黄记车马上今年的接的第一趟车,因此车马行的老板黄桂很是重视,早早的便起来亲自安排张罗将准备运往京城的货物装上马车,这趟他准本亲自押车。
斌子赶着马车将韩延凌三人送到黄记门口的时候,货物正好装的差不多了。
黄桂正站在门口与自己的掌柜叙话,无非是叮嘱掌柜的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面生意上的事情。
见韩延凌三人下了马车,黄桂便笑嘻嘻的上前招呼三人上了最前面的一辆带车棚的马车。
大掌鞭孙老汉粗壮的身子站在道路当间,挥手扬鞭,手中上好的皮鞭发出清脆的六声响鞭在清冷的街道上传出很远还激起了阵阵回声,这响鞭有讲究,意欲邪魔鬼祟回避,行车顺利。
响鞭过后,整个车队便缓缓的启动了,黄桂招呼了一番便一头钻进了领头的马车里,与坐在车里的韩延凌三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黄桂已经多年不曾亲自跟车跑车了,这次亲自来其实是为了锦衣卫的差事,京中出了大事,本打算一路同行的苏青接到密报已经带着妹妹连夜赶回京城去了。黄桂只好临时受命,把差事自己扛了,他把韩延凌三人安排在自己车上,便是想多了解了解。
一连走了几天,车队行进缓慢,韩延凌与胡逸之两人一路上都是闷不吭声,只有黄桂没话找话说的时候才勉强应对几句,身旁那个看一眼就知道是个漂亮女子的俏后生更是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以至于黄桂还以为这漂亮小娘子是个哑巴。
前天清早,内阁大学士朱赓准备出门访友,却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捡到了一份揭帖名为续忧危竑议,不仅他朱赓收到了这样的揭帖,一夜之间,这份续忧危竑议已经在京师广为散布,上至内阁首辅,下至升斗小民,皇宫门外,街头巷尾贴的到处都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师为之震动。
续忧危竑议假托“郑福成”为问答。所谓郑福成,意思便是郑贵妃之子福旺朱常询当成。
书中言道:皇上立皇长子为太子实出于不得已,他日必当更易;用朱赓为内阁大臣,是因“赓”与“更”同音,寓更易之意。此书大概只有三百来字,内中有言直指首辅沈一贯和内阁大学士朱赓意图帮助郑贵妃废除长子朱常洛的太子之位而改立福王朱常询,这种有关皇室夺位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立即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明神宗朱翊钧得知此事之后,龙颜大怒,下令东厂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巡捕衙门全城搜捕,务必找到制造妖书的幕后主使,严惩不贷。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急招苏青回京商办“妖书”一案,因此苏青才星级火燎的连夜启程。
明王朝的帝都,紫禁城景阳宫。
破败的宫中冷冷清清,连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空旷的大殿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跪在一个中女女人的面前痛哭流涕。
“母亲,这些年可苦了你了,孩儿不孝,孩儿无能啊……”
已经“瞎了”四五年的王恭妃看着眼前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面色淡然的说道:“洛儿,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如何还是这般模样,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知道吗?”
眼前跪着的便是当朝皇太子,神宗朱翊钧的长子朱常洛。
“孩儿一直谨记母亲的教诲,处处韬光养晦,只是见母亲凄惨的处境才情不自禁,都怪孩儿无能,累的母亲身居冷宫还要装瞎保命,孩儿心里难受,母亲安心,孩儿登基之后,便是母亲重见天日之时。”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又孝心,王恭妃平日里无神的双眼此刻却炯炯有神,伸手把儿子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之后,将儿子扶到自己身边坐下。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轻易来看望我吗?你怎么就是不听话?”王恭妃似是责备似是心疼的说道。
“母亲不知,这几日京中出大事了,一份续忧危竑议把整个朝野搅得不得安生,连首辅沈一贯和朱赓都牵连了进来……”朱常洛将得来的一本妖书交个母亲,并将妖书案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自己的生母王恭妃。
王恭妃听后,若有所思,看着那份妖书却一句话都没说。
朱常洛继续说道:“母亲,那续忧危竑议指名道姓的攻击首辅沈一贯和大学士朱赓是郑贵妃的帮凶,更直斥首辅沈一贯为阴贼!”
“你是说沈一贯和朱赓是你的人?”王恭妃问道。
“那倒不是,这两位都谨慎的很,不会轻易选择阵营的。”朱常洛立即否认道。
“作此书这人绝非无的放矢,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事情闹大了,牵连甚广,有些人便可乱中取利,浑水摸鱼!”王恭妃虽然身居冷宫,可这朝堂上的事情看得却很透彻。
“母亲是说……有人欲借此事大作文章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