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县北关大街,豆角胡同,苏青将自己的坐骑拴在了一座面积不大却精致典雅的小院门口的拴马石上。
轻叩门扉,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圆嘟嘟胖乎乎的小童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县丞黄岐昱正在书房里观书品茗。
小童将苏青引到书房门外便知趣的退下了,看模样,他认识苏青,苏青熟门熟路的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到此。
“黄大人好雅兴!”苏青进了门,便寻个软椅坐了,椅子上铺的是张熊皮,躺在上面很舒服。
黄岐昱笑眯眯的起身,亲自给苏青倒了杯茶放在椅子旁边的小几上。
“苏大人,老夫等你多时了,怎么现在才来?”
“刚才收到消息,说此地有白莲教余孽活动,我亲自去查了查!”苏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哦?下官世代安居此县,却不曾听说过本地有白莲教,消息可准确?”虽然黄岐昱不相信这么个小县里会有白莲教,可是此时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予以重视。
“查到了一个庄子,我仔细调查了那个庄子的来历和背景,并无可疑之处,也许是有人居心不良诬告吧,不过黄大人以后还要多多留意,那个庄子名叫韩家庄。”苏青去明里暗里去过韩家庄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今天是临行前最后一次前去调查,也好让自己能放心的返回京城。
锦衣卫的身份分为三种,一种是在衙门里办差的,身份公开,是锦衣卫的核心成员;一种就象驿丞之类半公开的,人人都知道他有这层身份,但不会有人点破,是锦衣卫的外围人员;第三种就是黄岐昱这种暗中活动的,外人绝不可知其真实身份的,实为锦衣卫的秘探。
黄岐昱祖上是虽燕王靖难过来的,因此入了军籍,乃是世袭罔替的锦衣卫,只是随着家道中落,这官职越干越小,到了黄岐昱父亲那一代,已经成了小小总旗,正七品的小官,而且对外还不能公开,就连自己的老婆都得保密。
“是不是那个半夜劫走令妹的那个小子所住的庄子?那个小子我记得清楚,打的张大少,是条汉子。”
“行了,咱们说点正事!”黄岐昱哪壶不开提哪壶,苏青最忌讳这事,老黄还提,苏青急忙不耐烦的岔开话题。
“苏大人可查到了那人的身份?”黄岐昱正色道。
“根据你提供的画像,我就觉得面熟,回去一查咱们手上的资料,你猜猜,那个白面中年人是谁?”苏青卖个关子。
“行了,我的苏大人啊,我要能猜到,还用画出画像让你查?”
“那人是刘成,郑贵妃身边宠信的大太监!”
“嘶……这郑贵妃身边的太监不在宫里伺候主子,跑到这乡野之地做什么?”黄岐昱百思不得其解。
“根据我调查,他好像要找那个韩延凌去京城帮他办一件事,此事也许关系重大,必须盯紧一点。”
“是,卑职明白!”黄岐昱虽然年纪比苏青大了十几岁,可是人家是上官,口称卑职也理所当然。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我把此事直接报给了都督大人,大人给我的回复却是不惜一切,让那小子顺利进京,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知道那姓韩的小子。”苏青一脸的困惑。
“都督大人的心思,不是我等能揣测的,还是专心办好自己的差事吧,那小子进京,必然要搭车马行的车,正好咱们县里的车马行的老板是我堂弟,我关照一声,定然顺利把都督大人交代的事情办妥。”
“不必了,那姓韩的小子过了十五就动身进京,家父正好也要回京了,此事就由我亲自来办,到时候你只要派人通知我他的具体行程就行。”
韩延凌这两人早出晚归忙着给张志轩出谋划策,短短几天时间,章丘县境内的大小地痞无赖纷纷前来投靠,有那不想投靠也大多夹起尾巴做人,免得步了杨老虎的后尘,义和坊发展的势头很是猛烈。
县城里的商家富户大多都答应了每月上缴义和坊的保护费,初时他们也是打着惹不起,不敢惹拿钱买平安的心态,可是数天下来,自从给义和坊缴纳了保护费,就再也没有地痞无赖上门勒索生事,倒让那些心里打鼓的商人们喜出望外。
生意上被人讹诈,赖账?只要事情属实,义和坊都会出面为受害的商家讨还公道,当然人家替你办事不能白干不是?多少拿些劳务费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些钱,那些商人们掏的是心甘情愿。
义和坊办事高效简洁,比之曲衙门打官司省钱省时省力,因此这些日子来找义和坊调解纠纷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不由的他张志轩不喜笑颜开。
章丘县的商界短短几天之内,风气便有了改变。义和坊上上下下的人手个个紧守社团的规矩,绝不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坊主张志轩在百姓口中的风评连日来不断改善。
财源广进,受人尊重,这几日张志轩志得意满,犹如春风拂面,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让县令张云和也觉得自己的儿子有长进,不过最能打动张云和的,还是那些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