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王家姐妹便早早的起了,晨起梳头,便将留了多年的双环发梳成了桃心顶髻,喻示着自己已为人妇。
姐妹俩给自己的婆婆杨秀英磕了头敬了茶,自今日起,她们便正式的成了韩家的儿媳妇了。
斌子一边看着自己的媳妇燕儿憨笑,手中却不停的劈砍着碗口粗细的木叉,一斧下去,一段圆滚滚的木头便劈成了两瓣,干净利落。
燕儿和玉娇在房中张罗着将婚宴剩下的菜蔬捡些能吃的都专门放到一个陶盆里,乡下地方,条件差,吃不了的剩下东西也不舍得丢,到最后混到一起,家里人自己吃,俗称吃折箩。
“姐,昨晚咋样?”燕儿见婆婆出去了,便小声对玉娇说道。
“什么咋样!”玉娇不知就里。
“我屋里那口子啊!别看老实巴交那熊样,可没出息,猴急着入洞房,折腾了半天不得要领,还是俺按照娘教的东西告诉了他,谁知没几下就完了,还把俺弄的生疼,娘给的白绢都染了一大片。可把俺吓死了。”燕儿是农村姑娘,又没啥文化,这男女之事在乡下也不算是太忌讳的事,是以大胆的将昨夜之事跟姐姐全都说了。
玉娇听了,脸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姐,你快说说,你咋样!”燕儿没看出玉娇的神色,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都一样,叫他们进来吃饭吧。”玉娇赶紧转移话题,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能说出来。
饭桌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杨秀英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以后这个家才真的有个家的样子了。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死鬼,眼中有泪光闪动。
“娘,今天没刮风啊,咋还迷了眼了?斌子见杨秀英双眼红红的,便很快联想到是沙子迷了眼。
咔,半块鸡爪子塞到了斌子的嘴里,差点把斌子噎死。
胡逸之又溜溜达达的进了房,这小子天天睡懒觉,可有一样好处,一到吃饭的时候,不用人叫,自己闻着味就来了,不过杨秀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物,家里有这么个吃闲饭的,她也不嫌。
众人用过早饭之后,胡逸之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已经打扰你们多时,今日便告辞了,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将来你们兄弟或是你们的后人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便到开封金刀镖局寻我,胡某定当竭尽所能!以此为信物!”
胡逸之说完,从怀中摸索一番,一朵精巧的白色莲花赫然便在掌心,闪着温润晶莹的光,绚丽夺目。
杨秀英看了那莲花,脸色大变。匆忙起身,接过那朵白莲,捧在手心,便怔怔的定在了那里。
“你叫胡逸之?是真名吗?”杨秀英开始重新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大丈夫行走江湖……”胡逸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还没说出口,便被杨秀英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别搁我这闲扯!胡凤山是你什么人?”
胡逸之一怔,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村妇竟然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乃是家父,大娘可认识?”
“胡凤山和凌子他爹,斌子的爹,可是过命至交,怎么能不认识?他还好吗?”杨秀英仿佛在回忆。
“家父于十年前已经过世了。”胡逸之提及自己父亲,一脸的悲伤之色。
“金刀镖局!原来胡万山还活着,活的还挺好,哼哼。你那伯父金刀万胡万山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是别去投奔他了,明日就过年了,你就留在这里,过完年再走。”
“大娘此话怎讲,我自小被父亲送往昆仑学艺,内中可有隐情?”胡逸之不明白杨秀英一提自己的大伯父竟然如此咬牙切齿。
“放心,大娘不会骗你的,这莲花,我们也有!”说罢,杨秀英跟变戏法似得,手上突然就多出来一朵白莲花,跟胡逸之的那朵一模一样。
“你们也是……”胡逸之恍然,没曾想,他们就隐居在这么一个乡野之地当起了农民,转念一想,便恍然了,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保护色。
韩延凌和斌子还从来没见过杨秀英还有这么一手变戏法的绝活。韩延凌想的是这朵白莲花背后隐藏的东西,而斌子想的是能不能让杨秀英变几个金元宝。
“胡兄,昨天不是跟你说过,要你陪我一起去京城吗。你就留下来安心住着,等过了年,咱们一起去京城闯荡,总好过寄人篱下。”韩延凌急忙劝道。
胡逸之心想也对,再说自己有手有脚有武艺,干嘛非要去投奔大伯,最重要的是,他想从杨秀英这里弄清楚自己父亲的死到底有什么隐情。
“好,既然如此,我便留下,过了年,陪你京城走一遭。”胡逸之欣然答应。
杨秀英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你只要清楚,咱们是自己人便够了。”
胡逸之当然不会怀疑,能够持有教中玉白莲信物的,在教中的地位绝对不会低,自然对自己也不会有恶意。
“胡兄,现在没事了,我陪你去县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