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儿子终于康复,“肉球”董老爷自然非常高兴,并且再次大排筵席,只是这次不光宴请大功臣李淳风,而是连续大宴三天,宴请全城官员、百姓,以示庆贺。
当然这宴席也分三六九等,李淳风不用说,自然坐在首席,董老爷的身旁,这是最尊贵客人坐的地方,就连本地县尊的座次也排在后面。
治好董公子,李淳风心中高兴,这一顿吃得自然畅快。只是他迈入引气期,身体已经与世俗中人不同,所以虽然将董老爷窖中藏酒喝空,但当他返回书房,坐在椅子上把玩毛笔之时,看上去与平日并无不同,仿佛刚才喝得一坛坛全都是水,甚至连水都不如,因为除非沉入江中,否则没人可以喝下这么多水。
“大喵,那一张书页是怎么回事?”李淳风右手转了几圈毛笔,仿佛漫不经心似的,但下一刻却突然抬起头来,两眼紧紧的盯着大喵,出言询问道。
之前李淳风满脑子都是如何救治董公子的事情,因而“恰巧”看到“七星借命”这个法术,他才没有多想,第一时间闭关推演,将这个法术补全。但现在已经治好董公子,李淳风事后回想,自然觉得有些不对,仿佛有人借大喵的手,特意提醒他似的。
大喵得意的晃着脑袋,“嗷唔”叫了一声,然后抬起左前爪,奋力挥舞了几下。若是一只猫咪如此动作,自然很萌很可爱,但大喵是头猛虎,如此动作,看上去却不免有点傻乎乎的。
李淳风见此,微微一笑,之后也不追问。因为能使唤大喵,故意让他看到“七星借命”这个恰好能救治董公子的法术,那么这个人九成九是师父清风真人,此事自然用不着太认真。
只是想起师父清风真人的温言教导,想起梅儿的耐心照顾,想起在崂山平淡却仿佛家一般温暖的生活,李淳风心里自然升起一种思念,一种眷恋。
他下山游历,一路上走走停停,掐指算下来已经有一年多,将近两年了。这近两年时间,对于像清风真人那样,生命动辄几千年的修行中人,自然算不得什么,仿佛打一个哈欠就过去了,但对于李淳风来说,却觉得离开崂山已经很久了,是该返回崂山了。
只是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李淳风不能立刻转身离去,而是又在董家待了两日,针对董公子的状况,开下一套滋补元气的药方,并且看到董公子服下之后确实达到预期的效果,这才骑上大喵,向着南方行去。
这南方自然不是崂山的所在,也不是李淳风迷了路,认不得东南西北。而是往南方行去,正是莽阳镇,也是李淳风外出游历的最后一站。
其实一开始下山游历,李淳风就想回莽阳镇一趟,看一看那些照顾他长大,勤劳淳朴的镇民们,但他因为心中有个疙瘩,这才一路上绕来绕去,一直不敢回莽阳镇。
还记得那是五年前一个普通的夜晚,他李淳风和小凡一起在破庙,遇见两个崂山道士斗法。其中小凡不幸被战斗波及,肉身粉碎,只保住魂魄转世投胎。而他却被带入崂山派,步入修行之路。
那么他若是再次回到莽阳镇,见到小凡的父母,要如何说出小凡已死的事情?而知道此事,小凡的父母又会多么悲伤?这就是李淳风心中的疙瘩,最终却不得不亲自面对。
一路急行,数日之后,李淳风踩着熟悉的土路,来到莽阳镇中,看着几乎不变的景物,以及一张张老了许多的面孔,心中自然激动不已。
“蔡大叔!张大婶!王老爹!……”李淳风边走边打着招呼。
只是五年前,李淳风才十一岁,而现在,他已经十六岁了,模样自然变化很大,并且在崂山苦修三年,他不免沾上一点出尘的味道,而在外游历近两年,既曾与达官显贵同座宴饮,也曾与贩夫走卒一起喝过大碗茶,这些经历使他看上去年岁大了许多。因而这些莽阳镇民,已经认不得李淳风了。
“这位道长,你喊老汉我,有什么事啊?”王老爹满脸皱纹叠在一起,笑呵呵的问道。
“我……!”李淳风有些迟疑,他不知道怎么说起五年前的事情,最后只能选择不说,“我,我要打听一下,张家该怎么走?”
张姓虽然是大姓,但在莽阳镇里,却只有一户姓张,正是小凡他们家,并且若他们没有搬家,也必然还住在镇西,与李淳风家离得很近。
“张家么,从这里往西走,穿过两条街,然后向左拐……”王老爹说的很详细,但显然张家并没有搬家。其实也很少有人经常搬家,往往一间房子,要住上好几代人,纵然房子破旧不堪,修修补补也能将就着住下去。
因而王老爹话音刚落,李淳风便直奔张家而去。不过才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一处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大门之前,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敲着大门。
“谁啊?”里面一个女声问道,然后不等回答,一路疾走,将门打开,当看到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道人,身后还跟着一头老虎,这才心中一惊,不知该不该让道人进来。
“张阿姨,是我,我说李二狗啊!”李淳风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不知怎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