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荆女妖似乎相信了李淳风的承诺,一连叩首三次,这才将事情的起因娓娓道来。
“道长,奴家不过是一个初开灵智的小妖,……”
“初开灵智?”李淳风看这黄荆已是引气期修为,便连忙出言打断,“哼,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儿,可以虚言哄骗不成?”
他自己上崂山苦修三载,得以迈入引气期,但对于妖类来说,尤其是一株草木精怪,单是开启灵智,便需数百年之久,然后吸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仍不免要上百年时间,这才能步入引气期,能够幻化人形。而这株黄荆初开灵智,却身倶引气期修为,不是虚言哄骗,又是什么?
“奴家真的是初开灵智,掐指算来,距今也不过才五年而已!”
“五年前?”李淳风听了心中一动。
五年之前,正是庚申年,这一年七月十五的晚上,月光中含有一种名为帝流浆的东西,妖怪若有幸服食,一夜修炼相当于平日数十年苦修,若这黄荆能得到一枚,自然可以开启灵智,迈入引气期修为。
只是纵然庚申年七月十五,月光中的帝流浆也是极为稀少,并且尚未落地,就被修行之辈提前收取,或增进修为,或用来和药,便如崂山派中,就收藏了许多,而大喵也正是吃下帝流浆与一些草药合成的丹药,这才开启灵智。
只是这样一来,那些野生的动物植物,能够得到一枚,用来开启灵智,无疑难上加难,若非运气极佳之辈,根本想都不要想。因而之前李淳风听到黄荆初开灵智,根本没想到她能有幸得到一枚帝流浆,自然以为她是虚言哄骗。
可现在想来,纵然帝流浆得到艰难,但终究是一种可能,因此李淳风心中信了五六分,不愿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便点点头,对黄荆说道:“这样?好吧,你继续说下去!”
“是的,道长!”黄荆应了一声,接着往下说,“五年之前,我开启灵智,不过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妖,还不知怎么化形,得董公子浇水施肥,自然心生感激,并且董公子年少英俊,熟读诗书,奴家因而心生爱慕……”
“哦,是这样啊!”李淳风心中大感有趣。他听说过一些狐妖爱慕读书人的传说,一直以为只是世人编造的故事,没想到确有其事。
只是无论是何妖怪,与世俗中人一夕欢好,纵然并不施展采补之法,但交·合之时,偶尔泄露的妖气,也必然损害那人的元气,若天长日久,那人自然妖气缠身,一病不起。
因此听黄荆所说,“肉球”的儿子——董公子身上的妖气也有了来由,但他身上却不知怎么混杂了他人的元气,是以李淳风也不打断,仍由黄荆继续说下去。
“……直到半年前,董公子突然病倒,我才知道,是我害了他!”黄荆说到这里抽泣起来,但仍断断续续的说下去,“他身上的妖气虽出自我身,但我却无法收回,只得无奈看着董公子在妖气侵蚀下日渐削瘦,这才无奈想出一个主意,摄取他人元气,补入董公子体内。不过道长明鉴,我并未因此伤及他人性命。”
“哼,别人若无补充元气的方法,日后自然少不得折损寿命!况且他人元气经你转手输入董公子体内,这其中免不得带上你的妖气,因而他体内妖气越积越多,且元气混杂,就是我现在想要救治,也暂时束手无策!”李淳风怒哼一声。
若这黄荆有心害人,李淳风自然一剑斩去,也不管什么承诺不承诺,但偏偏她是要救人,却越帮越忙,这让李淳风不免郁闷无比。
救人救不得,杀妖杀不得!
“唉!”李淳风长叹一声,转身回屋,也不取出黄荆丹田中的银针,任由她瘫倒在地,却是因为还没想好如何处治她。不过李淳风也不怕黄荆被人发现,反正她化为原形,根本不需要任何法力。
李淳风收拾一下郁闷的心情,趁着晚间星光大盛,赶忙盘坐床上,吐纳星力,勉强补足功课,只是心情终究不佳,自然免不了影响修行。
当天光微亮,李淳风收功坐好,正见到大喵醉醺醺的推开房门,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不用说它这一晚上必然是偷酒去了。
李淳风见此,将昨晚的事情说与大喵,也不管它醉卧在旁边,不久呼呼大睡起来。这些事情,大喵根本出不了主意,李淳风也不用它出主意。
但大喵听不到,却有人能听到。崂山派的后山竹林里,清风真人正在做早课,吐纳着太阳初升的一缕紫气,却突然心中一动,张开双眼沉思起来。
李淳风下山之时,清风真人虽然给了不少法器让他防身,但终究心中不安,偷偷在大喵身上施了法术,因此一路上李淳风遇见的事情,清风真人全都知晓,只不过这些事情是对他的磨练,这才没有出手相助。
可这次不同,虽不用打打杀杀的,但要救治董公子,这件事对李淳风来说太过困难,清风真人纵然要磨练他,可也少不得要提供帮助。可要怎么帮助他,却不免要认真思量一下。
因为这个帮助要足够隐蔽,以免李淳风养成依赖心理,遇到难题就来求助,而是要学会多思多想。要知道,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