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不嫌弃这道观破旧,想用化缘得来的银钱,雇人修补一番,也就马马虎虎算了,等以后香火旺盛,攒下钱财在来翻修,甚至可以请来名匠,塑上佛像金身。
但这明显与李淳风的意思相左。若按照和尚的搞法,修修补补弄出一座庙宇,那么开始香火必然稀少,需要一点点积攒声望,这才是正途,但要净化此地,不免需要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
可毕竟和尚才是此地未来的主持,李淳风不愿意强迫他,因而表面上转身离开,实际则藏身林中,打算等到夜幕,趁着和尚熟睡,做些手脚,也好让这里打响名头,香火旺盛,尽早将这里盘踞的不甘、怨恨、阴死之气彻底净化掉。
夜幕笼罩着废弃的道观,只有正殿尚有一点昏黄的灯光,和尚正手持木鱼,虔诚的念经诵佛。这是僧人的本份。但李淳风却有些心中不耐。
“这和尚继续念下去,时间可就不管用了!”李淳风心中着急。
大喵听了,弓身曲腿,摆出一个猛虎扑食图,转头向李淳风看去,一脸“包在我身上”的样子。他虽不能言,但意思李淳风自然清楚明白,分明是要扑进去,一口将和尚咬死,省去了麻烦。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找来一个和尚,大喵你若将他咬死,这里让谁来主持!”李淳风摇头阻止,见大喵垂头丧气重新卧在旁边,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同时决定干脆将问题解决,即使那样免不了让和尚产生怀疑,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打定主意,李淳风略施法术。和尚就觉眼皮越来越重,纵然他意志坚定,晚课不做完,绝不肯睡去,甚至想要手持木槌敲在腿上,用疼痛对抗睡意,但尚不等他木槌落下,就眼睛一闭,手一松,坐着呼呼睡去,任由木槌掉在地上,弹了两下,发出“铛铛”声,也无法将他唤醒。
这正是法术的效果,可以让人很快睡去,直到第二天才能自然醒来。若是其他人中了这个法术,也不过以为自己过于疲惫,早早睡去而已,但这和尚不同,第二天必然发现不对。
但这些李淳风已经不在考虑,而是立刻用几块石头,堆成香案的样子,然后随手揪下几根野草,去掉两侧嫩叶,只余下草茎,插在石头缝里,将之点燃,彷如焚香一般。这是在借土地公的法力,因为土地公只是区区一小神,所以随便一些也没关系。
有土地公的法力相助,李淳风轻易将松软的泥土化为一块块四四方方的岩石,这是修葺庙宇的主要建筑材料之一,配上之前与胡宁儿斗法时砍伐的树木,材料已经齐全。
李淳风微微一笑,取出一个棉布口袋,里面装满黄豆。他右手伸入布袋,一边抓出黄豆四下撒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仍是在请神。只是这次不是请的土地公,而是请来天兵,将他们的精神、法力临时附在黄豆上,这就是世俗中耳熟能详的撒豆成兵。
就见黄豆落在地上,散出道道金光,化成一个个金盔金甲的士兵。在这些士兵最前面,是一个手持环首大刀,面相威武不凡的校尉,正是这些士兵们的统领。
“这位将军,此次贫道请你前来,却是有事相求!”说着李淳风一指远处废弃的道观,“我欲在一夜之间,将那处道观改成庙宇,还望将军出手相助。”
李淳风说话客气,更摆下饭菜酒水,校尉心中大喜,挥手让士兵们干活,他则坐下与李淳风对饮,边吃边说着上界的事情。
“人人都说神仙好,嘿,好个屁啊!我前世在大将军手下当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若攻破城池,更能挑几个漂亮的妞爽爽!”
“只是后来,唉,大将军因赫赫武功,死后得以上天庭,成了一名神将,我们也因此鸡犬升天,成了一名天兵,仍在大将军手下当差。那里自然有奇珍异果、美酒佳肴,但非我等所能享用,伙食反而不如下界之时。那里自然美女如云,但各个非我等能够招惹……”
这些事情,在崂山请神法术中也有记载,因而崂山弟子需要人手,往往喜欢撒豆成兵,这些天兵战力不强,但胜在人数众多,且消耗法力甚微,只需准备一些酒菜而已。
李淳风耐心的听着校尉不住抱怨。当他终于住嘴之时,却见庙宇已经建成,看上去宏伟庄严,与诸多名寺古刹相仿,并且庙前一条青石大道穿过树林,与前往南郭城的黄土道相接,便于香客来往。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庙门上方的牌匾留着大片空白,连一个字也没有雕刻。
“哈哈,道兄!你说这牌匾上刻什么字好,我立即亲自出手,给你雕刻上去!”校尉见李淳风疑惑的转头看来,手按刀柄,哈哈笑着解释,显然对一手刀法颇为自得。
“唔?”李淳风皱纹思考着。他并未精研佛门典籍,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个充满禅意的好名字来,只得在佛经中截取几个字,“般若!不如就叫般若如何?”
“好嘞!”校尉环首刀出鞘,只见刀光闪烁,刀气纵横,庙门牌匾上便出现“般若”两个字。这两字虽刻的一般,但充满了刚硬与力量,彷如怒目金刚,单是这两个字,足以让孤魂野鬼心生畏惧,退避三舍。
庙已建成,校尉也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