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年味十足。如果是在家里,或许早已贴上对联,或正在焚香烧纸,祭祀先人。在这里却是冷冷清清,平平常常。好在春节之前我把高义豪的一个寝室从邵阳迁回了永州,高义豪回到了我的身边,彼此都不再那么孤单,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尤其是在春节,亲朋能在一起相聚吃顿饭,对于漂泊他乡之人来说,在感情上将是一种莫大的慰籍。儿子看到我们B级别老总住的非常简陋,生活也很比较清苦,这些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并不多在意,他只想在过年的这一天能有个安身的地方和见到自己的亲人就足够了。因为年后正月初五他就要上班,来时初三的返程票已经买好。
自高义豪来到永州我们寝室以后,我就单都睡在客厅里那张破沙发上,把床铺让给了他睡,因为我们两个大个子挤在一张小木床上,会影响他的睡眠。女儿是初二的上午才赶回永州,我们这个破碎的家庭才得以暂短的团聚。当女儿看到我这么大岁数,在寒冷的夜里就睡在沙发上,而且还盖了一床只是被罩套绵絮的薄被子,当时就心疼的哭了起来;儿子看我下团队时就换上那一套报喜鸟服装和一双新一点的皮鞋,回住室又穿上原来的旧衣服旧鞋,心里就有点难受。儿子很会办事,在进住室之前先问了一下B级别住室的情况,就给何老师与杨小娥两位女老总每人买一件纯牛奶,另外还给杨慕计买了一条上点档次的香烟。
到了下午,我们一家三口到金水湾那一片去转了一下,孩子们知道我平时生活特别节俭,有点钱都用在扶持团队上,所以,就给我买了一床被子和两套衣服及一双皮鞋,另外还给外甥也买了一套服装,他在下边当领导也要穿得像样一点。关于两个孩子暗中给我寄钱,支持我做行业的事和在下边的艰难度日,不仅下面的人不知道,就是对表弟在电话里也从不能流露出半句,否则他又会劈头盖脑的说我故意向他哭穷,想要他的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听到表弟说的伤心话。对于我放走两个孩子外出打工,表弟一直就很生气,说影响团队的发展,在表弟眼里,我们下边的人就是他的赚钱机器,不过他最想要的还是不需要能源的赚钱机器。
正月初三的上午,儿子就要去赶火车了,在走的时侯,还给我留下一千元钱,我陪着他去了火车站。天上阴云密布,地上春寒料峭,广场上临时搭建了几排蓝色的民工棚和增设了临时售票窗口。车如穿梭,人头攒动,我又一次伫立在广场上,怀着极度凄楚的心情,目送这个从小没娘,长大没家的苦命孩子,缓缓的融融入进站的人流。为了做这个行业,把一双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儿女苦害到这个程度,万一如儿子所言,这个行业最终是个骗局和表弟暗中使诈,导致家庭破碎,连累孩子,耗时亏财,友叛亲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死去的母亲?不知怎能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不愿意再去多想,因为儿子的话时而在我的耳畔回荡。儿子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按照行业运行的正常规则,到了A级别是应该赚到一大笔钱,并且我所知道的A级别老总都买了车,多数还买了房,不可能上天拿着刀专门砍杀我这个A级别吧。再说来。表弟也不可能会暗中使诈,更不可能是个大骗子,因为他的父母都是忠厚善良之人,她们怎么回养育出一个骗亲戚、骗朋友的大骗子呢?除非是这个行业导致遗传基因发生变异和人的灵魂发生了扭曲。不在想那么多了,反正A级别的点数也快到了,最多也就是三两个月的事,到时一切都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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