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能把高义豪搞到行业里,表弟与我昼夜谋划,挖空心思,可以说是搅尽了脑汁,表弟为能够把他留下来做行业确实操了不少心,还花了不少钱,高义豪初来都江堰表弟破例忍痛在一个高档次茶楼为高义豪接风洗尘;不仅免掉了他本人当新朋友时的生活费,后来全免了他儿子当新朋友时的生活费用;表弟还暗中指派他三叔到高义豪家里游说他父母和家人,为她们描绘美好未来,意在让高义豪一家三人在团队安心做行业。当时表弟曾对我说高义豪对他实在太重要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留下来,那时我还不知道表弟说这句话的深刻寓意,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做这个行业一条线不能走向成功,也就是说必须是两条腿走路。因为当时表弟只是单枝发展,并且大枝发展的特别快,他的下级部门三表弟和刘波涛都已经超越了他,他十分清楚高义豪的潜力所在,社会关系复杂,人脉资源广泛,,这是表弟最急需、最难得的人才。为这事表弟当时还批评我,说我的大脑愚钝。
我心里比谁都明白,高义豪今天家庭的悲惨状况完全是我和表弟两个人造成的。因为当时每个人上线以后,只知道把能发大财的好行业首先带给自己的好亲戚和好朋友,按照表弟的意思是想给他找个发大财的机会,根本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落得今天的如此下场,不过这还不是最后的结局。如果高义豪不能从这个行业里挣到钱,那我和表弟真的是罪不可饶恕,最难交待的当然是我,当初表弟可是亲口对我说过:叫一个人过来,一定要对他负责任。表弟可以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可以永远不回老家;可以切断与老家里一切联系,躲到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装聋装瞎,任人笑骂,我可是搬不走的户,与他和他的家人以及乡亲父老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现在已经做到了B级别,虽然还没有挣到钱,但表弟告诉我说钱都在A级别阶段。路虽然还很长,只要坚持不停的走,总会走到头。不管怎样,我还是得鼓励他,让他顶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坚持把这个行业做下去,相信最后一定能挣到钱,用成功和财富来洗刷耻辱。高义豪的老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拭着伤心的眼泪,可怜又可爱的小孙女已经躺在她奶奶的怀抱里睡熟了,听着她的哭诉,看到眼前现状,我的心快要碎了。
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我开始往家里走,因为夜里很冷,所以到这个时候人们也睡的差不多了,从她家走到我住的地方大约需要十几分钟,但我还是不想穿庄而过,害怕遇着夜里有喝酒晚归的酒疯子,我在村里凡是十岁以上孩子和成年人基本上都认识我,就是邻近几个村庄成年人对我也不陌生。更怕有人夜里拿着手电筒对面而照,会显得更不好意思,所以我就绕到村庄旁边废弃的水渠埂上,在没有人看见时走到了大哥家。大哥大嫂都是憨厚本分之人,从来没有对我做这个行业说长道短和另眼看待,因为没有了家,所以只好吃住在大哥家里。夜里睡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哪一辈子做的孽干这个吊行业,无家可归不说,本身就不是什么正道,平时在行业里就鬼鬼祟祟,回家时还不敢大白天走,即便是夜里走还不敢走大路,怕碰见熟人,好像做贼似的。青少年时期,曾经有一位老人对我说过:一个人每天要吃三顿正经饭,穷富要走正路,饭吃的不正经,就会卡嗓子;不走正道,早晚就要栽跟头。
第二天上午我回来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有不少邻居和朋友来看我,但还是和在老家一样,都只字不提我这几年在外边干的怎么样?我在信阳下车时还专门掏100元买了一条帝豪牌香烟,回来用以接待客人,满以为这种档次的香烟在家乡很可以了,谁知道农村这几年生活水平提升的这么快,一般青年人平时都是抽十元一包的香烟,自己喝的酒每瓶价格也在十元以上,在外边打工的小青年回来多数吸的香烟都是玉溪牌,名烟名酒也经常出现在农村家庭的餐桌宴席上。如果拿十元一包的香烟递给别人,别人嘴里不说,心里却认为你在外边不过是个捡垃圾的。大哥和二哥的孙子都跑过来看我这个当爷字辈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我给每个顽皮捣蛋小孙子掏100元钱去买糖果吃。心里知道自己没有钱,再没钱也要在别人面前装出有钱的样子,最起码让别人看着这几年在外面跟着表弟混的还可以,显得表弟脸上也很有光。
吃罢早饭,我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单独到我自己的庭院门前随便看一看,霎时映入我眼帘的是:满目疮痍,不堪入目,壁断墙倒,门窗破败,楼顶坍塌,青苔粘壁,杂木蔽空,蓬蒿满院,乱草没膝,门径堵塞,人不能入;隔窗窥室内,伤心泪欲滴,一生收藏的书籍,架上已所剩无几,柜门两扇大开,里边存放我多年收藏的古玩已不翼而飞,家中的什么东西,包括房屋损失我都不会太在意,唯有诗书和古玩的丢失实在让我太伤心,不论挣多少钱这都是难以弥补的损失;再看看公路两边,映入我眼帘的又是一番景象:楼房庭院,整体划一。根据我回来的感触和我在行业平时所了解倒的一下情况,我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正在快速摧生一个新的无产阶级和阶层。
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