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粒的存在。那是我在这里吃大过饭时第一次尝到的肉味,在吃饭的时候,表弟把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肉,其实也是菜盆里最大的一块肉,跟一粒有棱的花生仁大小差不多,比较显眼,打菜的老板出于对领导的关心才故意盛到表弟碗里,他舍不得吃,就用筷子把那一小块肉夹放我碗里让给我吃,表弟知道这些天来我肚子里的油早已刮尽。对于表弟的这个细节,我当时很受感动。在跟何老师到一个领导家串寝时曾经遇到一件类似的事叫人啼笑皆非;一位被邀来的新朋友,年龄比较大一点,又有点文化和阅历,他在住室里从不理解和接受别人对他的过分服务,并激烈反对这个行业,跟着带朋友的去领导家给他解释第三天下午问题;‘别人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他听了以后说出一句让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的话,他说在这里对人好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听了后,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也有人背后骂他,说他拿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何老师头天夜里与我交谈的内容,估计连夜就传到表弟耳朵里了,从第二天早晨吃饭时表弟面部的表情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每天苦笑背后的满脸愁云一扫而光,呈现出‘阴转晴天’的好气象,因为高兴早晨还多吃了大半碗饭,并兴奋的说;饭量有多大,财富就有多大。同时对何老师的感激之情也溢于言表。到了中午,表弟还特意破例把我单独带出去,在外边吃了一道随宁名菜:女人的胸罩--------扣肉。表弟长的是佛来耳,厚嘴唇,大腹部,相术上说这种人有口福,多美食。他说他每隔两三天就要在外面偷着搓上一顿,不然身体受不了,我才知道表弟和其他领导在住室与大家一块吃大锅饭完全是在作秀。其实这并不奇怪,在官场上不知比这里要严重多少倍?当官的表面上与群众同甘共苦,背地里吃喝嫖赌。吃了扣肉解了馋,表弟开始给我描绘梦想图。
他说他这次叫我来的主要目的,是他发现了一个快速暴富的大好机会,出于对我的报答,才首先想到的是我。他动情的说;他小时候他大姨妈,也就是我的母亲非常疼爱他,以前我在家当干部时也帮了他一家不少忙,他说的都有这回事,表弟是二姨妈的长子,我的父母确实是都很疼爱他。他祖父、祖母和弟弟患病住院,摸着第三个扣子说话,我真帮了很大忙。他爸长年不在家,兄弟姊妹几个还小,与邻里闹气、受人欺负或遇到什么困难,表弟首先去找我寻求帮助,我总是义不容辞的尽力而为。在免除他家老农貸和农转非的事情上,我为之付出的辛苦老天爷是有眼的。不过两家都是好亲戚,又是好邻居,这都是应该的,也是自己份内的事,从来也没有指望他有什么回报,真想不到表弟还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时隔这么多年,有好事还能第一个想着我。
表弟说我一肚子学问在家里几十年都被埋没了,他这一次给我找到了一个发挥本领的舞台,不过,文化在下面暂时还用不上,只有到了上面才能发挥作用。他说只要跟着他好好干,安照他说的去做,将来老婆、房子、车子还有孩子的婚事都不用我操心,全包在他身上。听着表弟的承诺,我虽是半信半疑,但有一条是肯定的,那就是:表弟绝不会坑害我。对于表弟的如此厚报和关于我后半生的安排,还是感到有点受宠若惊,我一个农村土包子,按常理在表弟心目中不应该有那么重的位置,在与表弟相比我只不过是多吃几年粮饭,充其量也不过是多识几个字,在我们农村人心目中,表弟他们都是吃皇粮的城里人,比我们当然要高出一头。我虽说大他几岁又怎么样?我经常对别人讲,我这个人向来是只长年龄不长知识的人。表弟认为我是个没有出过远门的书呆子,将来他拿钱把我弄到大上海去一趟,玩一玩,开开眼界,上海的黑社会都叫他大哥。
我知道表弟平时压根就瞧不起文化人,特别鄙视大学生。他在给我打电话时就曾多次对我说;“大学生算个啥,我的脚经常都是大学生给我洗”虽说不是直接窝囊我,但我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我来了以后,有一天夜里在睡觉前,的确有一位眉目清秀的本科男性大学生争着给表弟洗脚,洗完后,表弟用两只手把抱着大腿,脚跷起来,这位大学生用毛巾把他的两只脚先后擦得干干净净,又把拖鞋放好,然后在把洗脚水泼掉。表弟很得意,我当时看在眼里,寒在心里,看到别人想到自己,社会太现实了,有文不如有钱,有钱不如有权。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不过,我认为这位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并非在辱没自己的人格,而是在忍辱负重。自古都是能忍者必昌,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为吴王亲口尝粪便,成为千古第一能忍之人,所以后来才有三千兵甲终吞吴的结局。一个人有权,并不代表他人格的伟大,一个人有钱,并不标致他尊严的高贵。
表弟自从给我描绘了梦想蓝图和作出承诺以后,满以为我会马上积极申请上线当老板,谁知我还是无动于衷。对于这个行业只是有所默认,在任何场所我都没有明确表态选择加入,每天还是稀里糊涂的跟着何老师上课堂、串寝,回到住室‘充电’,做亲、和、力,目的是让我加深对行业的理解和认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