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另一边的文德上君见夜施语安然进了山洞,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他斜靠在一旁的树上,仰头望着天空,说来,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这里,第一次看到那洞穴,她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
初次偶遇就是在这鬼山之中,此山年代久远,有些离奇传说也不新鲜,只是人们喜爱当真,为它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以此来彰显自己生存此地的勇气,所以传说这个东西其实是柄双刃剑,它吸引着探索者,但同时又压制着人们探索的**。
恐惧……由此而生,难以言明。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只有不断的提升传说中的血腥与恐怖,才得以保全人类仅有的尊严。
所以,对于一个矗立在此处年代久远的山林而言,它自然是充满了死亡与惊恐。
他在这座山中,很多年没有见过人类了,除了一年一会的冥伯星君,恐怕他会觉得自己已经被仙界遗忘。
这日艳阳高照,又是相约之日,自从五年前发现有人逆天改命,他突然觉得每日的生活没有那么枯燥,观察那个商篱雁和他身边带着的小女孩,成了他每日的乐趣。
“你莫要陷得太深。”不知何时,竟未发现友人已经到来,文德上君抬起头,散漫笑道,“不过是些闲来无事的玩乐,没什么的。”
“你过于关注人世了。”冥伯星君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友人,“我们是仙人,不得干预人世。”
“但我们又生存于人世间。”他起身皱眉,平日里自己这份小爱好,可没有被如此训斥,“可是发生了什么?”
冥伯星君叹了口气,坐在他面前,开口道,“天帝似乎发现了不对。”抬头看了文德上君一眼,“恐怕商篱雁之事他很快就会知晓。”
“什么时候他管起这般小事了。”文德上君嘀咕道,“让他们消失一段日子,省得天帝生疑。”说着,抬手一挥,打算布阵做法。
“文德。”
他的手腕被人握住,冥伯星君拦下他,目光中似有难言之隐,“此事……还是让他顺其自然吧。”
“你是怎么了?”文德上君觉得今日友人当真是奇怪,“你我相识不是一两日了,有什么但说无妨。”
眼前人低下头,斟酌半晌,才抬头看向他,“前两日,一人被剥夺仙籍,投入无间地狱。”文德上君敛眉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收手吧。”冥伯星君开口道,“放弃那个商篱雁,任他们自生自灭,不要再去管什么逆天改命之事。”
狠狠甩开他的手,“所以你今日来便是告诉我做个懦夫?”文德站起身,绕过石桌,看着夜晚中的山林,“我们被这个体制禁锢了多久,要被囚禁到什么地步才能够想起反抗。”
“反抗的代价就是死亡!”冥伯星君的声音急促,“你我未及仙位前便已相识,你也知晓为了这一天我们付出了多少!为什么……你就不能安稳一些。”
“你想做个懦夫,我可不会!”撂下这句话,文德上君脚尖一点,飞身离去。
没想到多年来的老友竟然藏着这般心思,上面杀鸡儆猴,他便怕了,可惜,逆天者已经出现,就算他天帝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动手杀了他,毕竟,不干预人间之事可是他老人家的准则。
在一处悬崖前停下步子,抬手拾起地上石子,这片山林自己待了也有千年,当年为了能够离开天界,他也算是费了不少心力,既然天帝对商篱雁的存在起了疑惑,查到自己这个常年游离仙界之外的仙人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他似乎需要一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思。
如此想着,他抬起手中石子,抛向悬崖,石子落下,竟没有听到石头碰撞的声响,而是出乎意料的一声“啊!”
“有人?”文德上君有些意外,这个时辰山中竟然还有人?他上前几步,俯下身子低头看去,距悬崖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块宽约一米的横石,而那声音的主人便正坐在上面,仰头看着他。
应是也没料到这个时候能在林中见到活人,她有些欣喜,冲他招了招手,“这位大哥,能帮忙将我拉上去吗?”
文德上君看了看四周,果不其然,见到不远处树上绑着的绳索,绳索一头已经被拽断。将她从下面拉了上来,文德上君出声问着,“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伸了个懒腰,冲他一笑,露出两个虎牙,“我叫风岚雅,是山下郎中的女儿,上山不过是为了采药。”
“采药?”文德上君皱了皱眉,竟然有人有胆量在这山中采药。
“是啊。”风岚雅提起手,收紧攥着的紫色花朵,“就是这个,学名石斛,早些时候看到崖壁上有,本想着没事的,谁知道半路绳子竟然断了。”说着,她瘪了瘪嘴,似乎很是郁闷。
绳子断了?文德上君低头看着手中绳索,这绳子制得很结实,一般情况是不会断裂,除非……
“你是不是超过了它的负重。”一句话落在空中,那风岚雅瞪大眼睛,看得文德上君莫名其妙,只听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