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日了?赵凯光如此心中问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江北城,清晨的薄雾笼罩了整座城池,朦胧而寂静。
这几天,这座城究竟发生了什么?都尉大人可好?他不知道却也不敢细想,深吸口气,一切就看这城门何时开启了!
此时城中尚府。
尚奉炫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自从两日前商离雁下了死命令,不允自己外出露面后,他便一直被关在这屋中,外面如今是何情形也不得而知,着实让人焦虑。
其实说来,他尚奉炫凭什么要听他指挥,一个幽灵,一个怪物。
可是每每决定打开屋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乖乖的回到桌前坐下,独自郁闷。
屋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屋门开启,看到站在外面的冯良逸手捧餐盒,皱了皱眉“我没胃口。”
冯良逸有些无奈的看向他,“大人,多少吃点吧。”
这个时候,他如何吃得下饭,将递到面前的餐盒推向一边,“燕离殇呢?我要见他。”
冯良逸叹了口气,低头回道,“燕公子同柳公子去城中捉拿反叛,晚些时候就会回来。”
尚奉炫略一点头,“我父亲呢?”
“老爷一直在府中,前两日不是挖出王叔尸骸,如今得空,便想要好好下葬。”
说起王叔,他心中也少不了感慨,在尚家几十年,同父亲也亲若兄弟,最终却是这般结果,“让我去看看父亲。”说着就要出门,谁曾想被冯良逸堵在门口。
“大人还是莫要外出,燕公子临行前也特别吩咐过。”他低眉顺眼,全然不如言语间那般强硬。
“冯良逸,你小子真是大胆,还知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谁?”尚奉炫脸都黑了。
冯良逸低头道“正因为知道,才不允您冒险,还望见谅。”言罢,关上屋门,并从外面落了锁。
尚奉炫虽然气恼,却还是明白,这几日商离雁协同柳揾安,在城中四处搜查叛贼,想要一网打尽。
商离雁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有赵凯光在前求情,对方也不会给多少时间。这座城随时有被强攻的可能,一旦攻击发动,他们就会被彻底逼入两难境地,后果不堪设想。
又一人被斩首眼前,地上的鲜血惊到了马儿,商离雁一边安抚着一边问向柳揾安,“还有几人。”
柳揾安算了算,“剩余两人。”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商离雁眉头紧锁,“必须速战速决。”
“你欲如何?“柳揾安出声问着。
商离雁深吸口气,“我们已经彻底搜查了七条街巷,剩余两条,这其中居住者一百二十五人,除去老弱妇孺,余二十七人。”
柳揾安猛然想到什么一般,“你不会是打算……”
商离雁深吸口气,“有问题者,格杀勿论!”
“若杀错了呢?”柳揾安颤抖的问道“我们难道要滥杀无辜?”
面对他的质疑,商离雁没有多言,只是望向城门方向,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不安……如今,他已经没有时间迟疑了。
傍晚时分,尚奉炫有几分昏昏然,猛然听到屋门开启的声响,微微一愣,抬头看去。
门被推开,商离雁走了进来,看着他的目光冰冷而沉寂,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死物。
“你……怎么了?”尚奉炫出声问着,“你没事吧。”
商离雁摇摇头,跌坐在屋中椅上,揉着眉心,半晌没有说话,久到尚奉炫觉得这一晚恐怕都听不到商离雁声音的时候,他猛然开了口。
“这一天我杀了二十五人,其中无辜者十数人。”他的声音落在尚奉炫的耳中,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不可置信的反问着,尚奉炫揪住他的衣领,提高嗓音,“你说什么?”
商离雁看着他,眼神飘忽,“时间不多了,没油办法再去一一甄别……”
他的身躯在颤抖,尚奉炫开口道,“为什么跑了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面对他的怒吼,商篱雁安静下来,他低着头颅,看不清神情,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宽恕。”门口猛然传来柳揾安的声音,“回来没见他人,想着就在这里。”
“宽恕?我吗?”尚奉炫冷笑一声,“我的宽恕算什么?他应该去祈求那些破碎家庭的原谅,而不是在我这里装模作样,让人作呕!”
“尚奉炫,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留半分情面。”柳揾安敛眉道,“他这么做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你。”
尚奉炫冷哼一声,“为了我好?真是可笑!”
瞪了他一眼,柳揾安拉过商离雁,“我们走,他们是生是死与我等何干!”
商离雁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话,低着头随柳揾安而去。
在他二人离开后许久,冯良逸才从屋外走了进来,看着沉默不语的尚奉炫,开口道,“你不该这般决绝,他是个心中咽了很多苦的人,今日之事,他大可不必告诉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