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悚然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觉这只突然出现的手竟然也是分外眼熟。然而,没等她瞧个仔细,剧烈的疼痛骤然从被这只手抓住的手腕处传来,这种疼痛,并不是梦境会拥有的!
疼得她好似连心都颤动起来了!
这样的剧痛,自然是不能够再安睡下去了。
清歌霍然睁目,短暂的茫然之后,仿佛是梦里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去,竟然真的觉得自己的左手火辣辣痛得厉害,于是转头一看,入目的确实白绒绒地一大团——
被她扔出去的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溜回来了,这会儿几乎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其中一只前爪按在她的左手上,尖锐的爪子已经刺进手腕里,血珠渗得几乎满手都是。
清歌:“……”
就这样,不疼才怪!
小狐狸见她醒了,呼地一下就跳到了旁边,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手腕上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低低呜咽了一声——这惯会装傻装无辜的小家伙,这一回竟然也觉得愧疚了!
清歌叹了口气,爬起身来用手捂了伤口,才道:“下一次你要换个办法叫醒我,否则我迟早是要失血过多的。”
小家伙缩了缩脖子,没吭声。
清歌也没有继续责怪,说完抬头一看,微微蹙眉,心道果真又是如此。
睡着的时候,她明明记得是在内殿的榻上,此刻睁眼,却是倚坐在主殿前面的回廊上——有那么一瞬间,清歌都要怀疑是眼前这小狐狸使了什么手段,趁着她熟睡,将她从内殿里搬到了这边。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瞬间。
回廊前有天兵来来往往,要是小狐狸捣蛋将她从内殿弄出来,这些天兵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目不斜视了,只要什么异样都没有察觉到,才会是如此——对他们而言,眼前这位是天帝的大公主,是统御他们的斩魔神将,从内殿走到回廊这边,甚至是倚坐在回廊上睡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虽然看不出来,但清歌知道,此刻的神将府邸内,有谢玉书布下的湮尘旗镇守。稍有异动,旗阵便能顷刻间成形。然而她从内殿到这里,却半点都没有惊动湮尘旗……如此的不同寻常!
耳边上仿佛还回响着那一句“跟我走吧”。
——是谁想要带她离开这里?
——离开天界,抑或是去往天界的某个地方……
她隐隐约约仿佛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更多的却是不笃定——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用某种手段带她离开,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但这样隐秘而又厉害,连什么时候着了道都不知,连湮尘旗都无法感应到,这六界九道,拥有这样能力的着实是不多。
鬼后,妖皇,抑或是……魔尊。
她默然呆了许久,才蹲下身摸了摸小狐崽的脑袋,挠了挠它的耳朵,低声道:“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乌黑的眼里仿佛流转着某种奇异的神色,只是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只见它张了张口,喉咙里发出了几声稚嫩的低叫声——它还不会说话,能发出的只是属于狐狸的兽鸣,但清歌不是白寂,自然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清歌沉默了片刻,才收回了手,想起身去找谢玉书,却忽然瞥见了狐狸后爪上沾染的泥土,顿了一顿。
“你去了神树?”
这样红褐之中带着灰白的泥土,整个天界也只有神树扎根的地方才有,心里虽然笃定,但问出口的时候却还是觉得意外。
小狐狸没吭声,脑袋往前凑了凑,轻轻舔了舔清歌受伤的手,又忽然张嘴,将一颗药丸吐在了她的手心里——只见让药丸子晶莹剔透,浅青之中隐约透出一缕苍翠之色,灵气馥郁,一看就不是凡品!
清歌吃了一惊,看了半晌才问:“巫即的药?”
小狐狸不会说话,抬起前爪指了指清歌,有比划了一个吃药的动作,比划完了后又在原地蹦跶了两圈,那意思大概是吃了药身体就会变好——清歌看它来回比划,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没有料到,把这小家伙扔出去后,它竟然跑去神树,找明遥尘去给她要药,更加叫神意外的是,它还真的给要到了!
清歌还没回过神来,旁里却忽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就将她手心里的药丸子抓了过去。
“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大你可不要胡吃。”
离妖神将流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冒出来,把药丸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个仔细,又用神力过了一遍,才又还回给了清歌,低头笑眯眯地道:“小东西,你可不要乱跑,小心被抓回去扒皮拔毛炖火锅了!”
小狐狸睁着乌黑的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一扭头,转身就撒开爪子跑出门去了——你不叫我乱跑,我怕偏乱跑给你看!
流溯:“……”
堂堂神将,自然不好跟一只还没成年的小妖狐一般见识!流溯忍了又忍,才没有追上去把那欠扁的臭狐狸给逮回来扒皮拔毛炖火锅了,却忍不住回头对清歌道:“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