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本就不是什么变化之术!
清歌顿了半晌,才道:“幽冥花?”
红衣的小女孩捂着嘴咯咯笑了出来:“你竟然能认出我来!”
幽冥水生幽冥兽,兽亡开幽冥花,花蕊为兽怨,是不祥之花。幽冥兽不开灵智,幽冥花却生而有灵,只是没有料到幽冥花的花灵,竟是这么一个年纪小小却阴冷毒辣的小女孩。
她踢得脚下的幽冥水水花四溅,小手指了指莫弃:“我认得你,你的刀很厉害,上一次砍得小兽很疼!”然后又指了指火焰之中的神君凤墟,“我也认得你,你的火焰,上次差点把小兽给烤熟了!”
她嘴里的“小兽”,自然是幽冥水孕育出的幽冥兽——那只幽冥兽,围堵莫弃和明雨灵时,先是被莫弃砍伤,后来凤墟出手,凤凰真火可不是吃素的,就是真烤熟了也不足为奇。
但幽冥兽若是不死,又哪里会有幽冥花开!
红衣女孩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是很想谢谢你们的,可是小兽哭得厉害,它一哭,我也会很难受的——所以不如你们就留下来吧!”
她的话还没落,莫弃就拉着清歌往后退,黑色的流光几乎是擦着他的手臂过去的——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刀刃的冰冷锐利,转头一看,却是缥缈宛如火焰跳动的雾气!
幽冥花蕊散发出来的深紫雾气,一瞬间的气息,竟真的宛如锋锐利刃扑面而来!
这些雾气,连清歌的剑气,都不能完全挡下。
红衣女孩踢里踏拉踢着水,看他们狼狈,她越发觉得开心,拍着手咯咯笑个不停。
“这些雾气……”莫弃挡开锐利刀锋,反手拘住一缕紫雾,看它在手掌里袅袅绕绕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会锋芒锐利成那样。清歌倒是没有显得太过意外:“这些是幽冥兽的怨气——怨气不平,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红衣女孩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果真凶狞了几分:“既然知道,做什么还要白费力气挣扎——入我幽冥,是生是死皆由我定!”
“不过就是一腔怨气……”然而,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火墙的神君凤墟却忽然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他的身边也袅袅绕绕这浓郁雾气,这些雾气好似不怕他身边的烈焰,但却明显也不能奈他何,“一腔怨气,也不过就是一口气罢了!真亦假时假亦真,信则为真,不信即假——大公主,一口气能伤你,你信还是不信?”
清歌顿了顿,道:“不信。”
利刃迎面而来,她顿了一顿就避无可避到了眼前,却在她说出“不信”二字的时候,利刃重新化作黑焰,再化成紫色雾气,扑面而过。
“好一个信则为真,不信即假!”莫弃忍不住抚掌而笑,“多谢神君指教了!”
凤墟双眼微合,闻言却道:“本君只是不愿你们大公主死在这里,徒增恶孽罢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是死是活我管不着。
莫弃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倒没生气——于他而言,只要能让清歌安然离开这里,旁的什么都是不重要的,而此刻这位明明伤势极重的神君,却还留有这样的力量,那么他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能护着清歌,就足够了!
但被这样叫破玄机,红衣女孩明显是不高兴的——连踢水的动作都停下了,她放下裙摆慢慢站了起来:“呵……那再试试我的幽冥火!”
四周的雾气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翻腾的火焰,宛如一朵硕大无比的火莲,他们身处于“莲心”,看着火之花瓣包裹而来,遮天蔽日,迅猛异常,避无可避!
甚至连那一道接天的火墙,都隐隐有被包圆之势!
火焰灼灼,仿佛要焚尽世间一切!
然而,再逼真,再声势浩大,假的终究是假的!
清歌微微垂下眼,横剑刺出一剑——灼灼黑焰瞬间化成雾气,虽然只有短短瞬间就重新变成火焰,但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然而,在火焰真正扑面而至的瞬间,心头却骤然浮现了一丝不安。
“清歌!”
莫弃几乎同时扑了过来,然后是漫天的黑焰吞噬而来,顷刻间将他们尽数湮没——这不是幽冥兽的怨气,也不是幽冥花那些袅袅绕绕的紫雾,这是幽冥深处的业火!
是鬼后!
沉寂了许久,终于借由幽冥花的掩护,发出了致命一击!
而此时,红衣的女孩反而安静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花蕊上面,仿佛刚才肆意凶狞的那个并不是她一般,四周的紫雾却越发浓郁。
“阿玥,你真要至此!”
幽冥的业火铺天盖地无处不在,那一道接天的火焰也被渐渐吞噬,凤凰族的神君脸色灰暗,却犹不死心,还要再问上一问!
回答他的是越发凶猛的幽冥业火,阴冷刺骨却照样能封尽一切,甚至比凤凰真火还要毒辣几分——被幽冥业火焚烧殆尽的生灵,是连魂魄都不能剩下的!
明明、明明阿玥的火焰,是那样明亮温暖的……
八千年,果真是什么都变了!
曾经那样明亮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