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愣怔怔地看着斩魔剑再一次破空而来,这场景熟悉得他眼睛抽搐一阵疼!
真奶奶的心塞!
不想因为“杀了自己”这样奇葩的理由而魂归天外,他一边呕着血,一边往旁边退去,奈何五脏六肺就跟碾碎了一样疼得他半点力气都用不上。
“啊——”
挡在前面的器灵发出一声尖锐痛呼——封天鼎虽然是不弱的魔器,但和无坚不摧的斩魔剑硬碰硬正面相抗,还是极为勉强的,再加上主人不在旁边,它能依持的只有本体,实力自然要大打折扣的,否则一开始的那一剑,莫弃也不会被伤得呕血不止了——而这一剑,含怒出手,明显比方才仓促出手的一剑,还要凌厉许多!
鼎灵很快就撑不住了,吐了一口血,身形也变得忽隐忽现,最后化作一道流光,遁回了头顶的小鼎之中——小鼎一震,勉力又支撑了一息,才被远远地弹了出去。
于是这一剑,还是避无可避地落在了莫弃的胸口上,毫无疑问能把他的小心肝捅个对穿——然而,捅个对穿前一刻,斩魔剑却在他心口顿住了。
清歌低头,她执剑的手上,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这爪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搭上来的,等她察觉到时,斩魔剑竟然再不能往前刺半分!
明明一直呕血一副随时会倒地的模样,可他不但出手如电,还力大无比!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被他剑指心口的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喷出一口血——淤血吐出他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至少是可以开口说话了——于是就听他低声冷笑了一声。
“看够好戏了吗?”
清歌顿了一顿,剑下之人明明是巫即明遥尘的面目,但他一开口,却又莫名的违和,瞬间让她清醒了几分,手里的剑也顿住了。
然而,明明她已经不再发力,剑下之人竟然也没有退开,反而保持着握住她执剑之手的姿势,接着冷笑:“呵……没看到我死在清歌剑下,所以不死心吗?”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他。
只是他们所处的地方,广场,大殿,十巫,观礼的众生,在他开口时,宛如砂砾,一点点消弭于无形。
清歌脸色苍白,顿了半晌,才低喃出声:“……莫弃?”
总算是认出他来了。
他眼里的冷锐淡了几分,终于转眼看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握着她的手却紧了一紧——真是好险,是不!
先前不过是看到那个假“莫弃”倒下,她就这般了,要是他真的死在清歌剑下,等她事后知道……必成心魔!
这一个局,当真是……用心险恶!
然而,没等他这口气完全舒出来,就被清歌突如其来喷出一口血给尽数吓了回去——卧槽!没人告诉他吐血这种事也会传染的啊!要早知道他就是憋死了也把呕出来的血统统咽回去!
清歌喷了口血,反而更加清醒了,她强忍着口心刀绞一般的痛,抓住莫弃顿了顿:“还好……”
两个字把她的心情统统说了出来。
莫弃的目光一暗。
只是没等他开口,鬼后的声音却终于传了出来:“可惜呐……”她喟叹了一声——只差那么一点,可不就是可惜!
随着鬼后的声音传来,四周袅袅绕绕弥漫起紫色雾气,比之之前又浓郁了许多,鬼后临水而立,暗红的裙袂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若虚幻。
他们竟然又回到了一开始那临水而建的亭子里,幽冥水黑沉沉,飘于其上的幽冥花已经开到荼蘼,大团大团的紫色如梦似幻。
鬼后伸手一招,不知被震飞到哪里去了的封天鼎忽地一下飞起,落到了她的手里,她翻来覆去看了看,才笑道:“倒是我小瞧你了,竟然可以托庇于封天鼎——你与嫣然然,是什么关系?”
封天鼎是嫣然然那里借来的,能够封天的魔器,要封住一个区区凡人的神智,就是小菜一碟跟玩儿一样的,可就是这样一碟“小菜”,竟然破了封天鼎的封印之术,甚至关键时候竟然反制魔器挡剑,堪堪保住了一命——封天鼎这样的魔器,竟然被一个修为低微的凡人反制,这样把整个魔界的脸打得啪啪响的事情,说出去谁信!
反正鬼后时不信的!
好吧,最多也就是半信半疑。
清歌回头看莫弃,却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沫,但听了鬼后的话,神色却半点变化都没有,只道:“封天鼎就在你手上,与其问我,何不问它!”
魔鼎已经有灵,但鬼后不是它的主人,又不想和嫣然然撕破脸,自然不好强行把鼎灵拘出来逼问。
哪知道这小鼎听了他的话,竟然一阵抖动,猛然从鬼后手里挣脱飞起,转瞬间就消失在虚空之中——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鬼后:“……”
她是随随便便就下黑手的鬼吗?!真是只没有眼力劲的器灵,难怪会让一个凡人给反制了!
看鬼后这表情,莫弃心情骤然舒畅了几分,只是没等他笑出口,五脏六肺一疼几乎又呕出血来——被他生生憋了回去,要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