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我们面,你还要下黑手不成?”赵戊林冷冷笑着,手上的攻势毫不留情,转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布阵,为师父报仇!”
跟着他冲进来的那些弟子如梦初醒,纷纷散开,各站方位,将裴师兄弟两人连同猫妖和莫弃统统都围在了阵中。
裴焉林和裴弗林不得已,只好还手反击。
“赵戊林,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弗林神色阴沉可怕,冷冷质问,“你要公报私仇,竟也不看场合时间吗?”
“不必多说,他必然已经算计好了的!”裴焉林被接连攻击,也是心火大盛,发出一声长啸,“若非赵师弟,我和小猫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今日就顺便将这账也清算清算吧!”
赵戊林人多势众,本就占了优势,自然不能输了气势,当下一声冷笑,也高喝了一声:“你们拒不认罪执意要反抗,那就容不得我们不客气了!师父你放心,戊林现在就来救你!”
如此一来,反倒是莫弃被莫名其妙地晾到了一边,他很是乖觉,很自觉地找了一个受阵法影响最小的,又不会被波及的角落,一边看好戏,一边小心翼翼地向着玉石桌案上的三个黑葫芦靠了过去,心中却冷笑不已。
这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心机用尽种种谋算,最终却落得师徒反目,如今受了伤不但无人上前查看,反而毫无顾忌地在面前大打出手——大概在某些人的眼里,甄真人这个师父的重伤,也是足以利用的吧。
他看着倒伏在水池边还没起来,也不知伤得如何的甄真人暗自揣测时,却见猫妖从一大片云团中钻出来,正好落在甄真人身边。却见她看到脚边上的这位明炎峰掌门也是愣了一愣,苍白娇媚的脸上明显闪过厌恶惧怕的神色,只是,在短暂的犹豫和纠结之后,她却还是俯下身,将甄真人扶了起来。
毕竟……这是裴焉林的师父。
炼妖阁内的阵法和明炎峰弟子所摆下的阵法却已经启动起来,妖气升腾凝成云起,云之锁链若隐若现。猫妖身在阵中已经开始觉得难受,却还是决定将甄真人扶起来查看伤势——只是,却在将甄真人翻转过来时,骤然顿住了动作!
这个明炎峰的掌门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从来也没有见过他那张脸上会出现这样痛苦难受的表情,几乎整一张脸都皱在一起抽搐着,口中吐出的血已经还在溢出,甚至连鼻子和眼角都有血丝蜿蜒,宛如一条条扭曲的小蛇。
而所有的血,都是漆黑的。
宛如不是血,而是一道道墨痕。
果然,这个人的血,都是黑的呢!
——这是在骤然顿住的一瞬间,闪过猫妖脑海的念头。她是妖,也知道这方圆百里的大小妖物,都是被明炎峰擒住炼了妖魄的。侥幸逃脱躲藏起来的妖们私下里都说,明炎峰的甄真人一定是黑的心黑的血,才会这样凶狠毒辣的。
却没想到,竟真是这样的!
这个人的手上沾满了同族的鲜血,想杀他,太容易,要杀他,却又太难。难得此刻,又是这样绝佳的机会!
一瞬间,她几乎忘了这是裴焉林的师父,用尽了理智才生生压抑住了一瞬间蔓延而上的杀意。
“蠢猫,笨得要死!人的血,怎么可能是黑色的?”
却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几乎淡到看不见的虚影从她眉心处飘溢了出来,隐约可见是一个少年,眉眼秀丽英挺,说不出的干净利落,只是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有些不讨喜。
猫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你……你怎么……”
少年虚影露齿一笑:“不要怕,我不会再抓你了。”他垂眼看了看自己透明飘忽的身体,又指了指猫妖的眉心,“我在你这里留下了印记,凭甄道人他们这些手段,真的想要动你,还得掂量掂量。”
他的语气笃定而自信,不是开物又是谁?只是他虽然留下这道印记保护猫妖,但抓她交换明炎草也是事实,所以猫妖依然是满目的怀疑和戒备,身形悄悄向后挪去。
开物却不再理她,飘忽的身形想着另一边的莫弃而去,只是却忽然回头,指着她手里的甄真人道:“他不是受伤,而是中毒了。你这蠢猫,还是撒手的好!”
这样漆黑如墨的鲜血,不是中毒,又会是什么?!
猫妖终于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本能地望向裴焉林的方向——水池之上,师出同门的明炎峰弟子正生死相搏,打得难分难解。
她望过去的时候,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裴焉林也分神转脸过来。只是,赵戊林却也正好望过来。
“师父?”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只是一人惊讶,一人却恼怒。
“你们居然下毒?”赵戊林满脸满目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愤怒异常,“裴焉林,裴弗林,你们下重手便也罢了,居然还勾结猫妖下毒?”
猫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竟是在说她下的手。“我没有!”她本能地否认,心里却沉了几分——在和裴焉林动手之前,甄真人都还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