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沉默了一下,仿佛在回忆,想了半天后只能摇头:“我好像……不认识你。”
风羽“嘿”地一声笑了出来:“正巧,我也不认识你!”
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中的戒备又多了几分,然后才将目光转向了离他更近的清歌,无声询问。
“清歌。”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的某女神简洁地答了两个字。
莫弃又沉默了一下,这一次他回忆思索得更久。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清歌和风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的,除了思索,便只剩下一片空茫。
可怜的人,刚刚苏醒的脑细胞也不知道够不够他用?——风羽在等待中有些恶意而无聊地这般想着,只是,在他和清歌皆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莫弃却回了神,突然开口:“清歌……我好似听过这个名字。”他边说边撑起身子起身,才刚撑起半个身子便发现了自己一丝不挂不着片缕的窘况,起身的动作骤然一僵,差点又栽回水里去。然而,这样的僵硬只是片刻,他就又若无其事地坐起身,目光迅速地扫过整个石殿,在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遮体的东西后,才平静地将目光又投到了风羽身上,问:“有衣服吗?”
他面无表情地绷着脸,好似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窘况,只耳后隐隐露出了几分红色。
风羽咳了一声才慢悠悠地回道:“该看的不该看的咱们都已经看过了,生死来去赤条条,莫兄弟这般……咳,不是挺好的?”
堂堂天界的封魂神将,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挪揄着。
莫弃绷着脸,沉默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依照我家乡的习俗,被人这么看光了,可是要负责的。”他状似无辜地看着风羽,语气间也多了几分无奈,“清歌姑娘姑且不论,要是为了负责娶个男的回去,我怕我会哭晕在茅房的!”
风羽的眼瞬间瞪大。
他的脑海中不可遏制地开始想象他若是带眼前这个家伙回天界,他那些无良同僚会有的反应——断妄那家伙怕是要连大牙都给笑掉了,而离妖那个移动的八卦混合体一定会引得六界九道都来围观他的,却邪一定要吓得再也不敢成亲了……咦?好像也不错!至少月神就……呸呸呸,想什么呢!——这般莫名其妙地想着想着,就冷一丁就打了一个抖索,让他迅速地抬起右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忙不迭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心里更是忍不住嘀咕:要是被你娶回去,要哭晕的该是我才是吧。
莫弃无声地嗤笑,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清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对着不着片缕的异性,盯得这么面色自然这么目不转睛。他对“清歌”这两个字有着模糊的印象,冥冥中好似觉得自己应该认识眼前这个眼神过于剔透安静的女子。
只是,无论他怎样思索回忆,刚刚清醒的脑海之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清歌见他望过来,便开口道:“你见过魔尊云离。”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
“我不知道。”莫弃摇头,神色坦然却带着几分空茫和涩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如果我说我这里,现在除了空白,什么都没有,你相信吗?”
清歌点头,却对他的话却未置可否,只是道:“你的体内有魔尊残留的魔气。不止是魔尊……”她伸手,神念笼罩莫弃全身,不过片刻便有五彩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溢出,一丝一缕飘到清歌手中,凝成小半朵几近透明的虚幻花骨。
“你也见过花陌。”一眨不眨地望着莫弃,清歌淡淡陈述。
“你说的这些人,我都没有印象。”莫弃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自嘲与冷谈,“不过你这么肯定我见过这些人,那就权当见过吧!只是,见过又当如何?”
确实,对于一个什么都回忆不起来的人而言,曾经见过,又能如何,又当如何?
清歌和风羽俱是有一瞬间的怔愣,两位神将的神念笼罩之下,自然很明白眼前这人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失去了苏醒之前的记忆——他们可以断定这人与魔尊与花陌都有过接触,然而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接触,也无从得知之后魔尊和花陌又去了何方。
“只是单纯的‘见过’,不会在身内残留下魔气,也不会有可以凝聚成形的花气。”怔愣之后,天界的封魔神将终于开口。他的右手依然遮挡在眼前,透过食指和中指间的细缝望过来的眼神中却带着某种笑意:“人的命运,有时候是很奇妙的。能见一次,未必不能见第二次。”
清歌点头,盯着莫弃道:“你和我们一起。”
“清歌姑娘邀请,在下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莫弃滑稽地作了个揖,并没有对这样的决定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他们会带他去往何处。只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脸上表情更是显得分外无辜:“只是我虽然不介意这般赤条条地出去,就是不知道两位介不介意?”
他上下打量着风羽身上的银甲,接着道:“这位封兄……还是风兄身上这身就很不错,不知能否借我一借,我这人很是大度,不会介意这是被人穿过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