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更已深,露将重,万花楼的灯火依然通明。而此刻上原驿的沙陀军士兵除了执勤巡夜的都已经进入睡眠。众人在汴州军的招呼下好好的吃了一下午的酒。加之几日赶路前来辛苦非常,人人疲惫不堪。许多人不胜疲乏,睡的香甜,只听到一片鼾声在上原驿回荡。
从午时开始,李克用等人进入万花楼****欢娱,至此时尚未休息。万花楼的大堂内众人都呈现出长时间****欢饮的疲惫。李克用在朱温及其属下各位将领的轮番敬酒的进攻中早已不支。跟他前来的几位将领也都被众人热情的劝下许多酒。
眼看所有的沙陀军将领都要败北,从门外冲进来一人,来人面色沉重,神情匆忙。他对朱温施礼说道:“节使大人,河东有人来信,需要面呈李节帅。且天色已晚,我等要扶节帅回营休息。”来人乃陈敬思,是李克用的监军。为人中正严肃,不苟言笑。实在是个监军的标准人选。
朱温知道他的秉性,不以为杵。语带醉意的说道:“这是应当之宜,天色已晚,大家都受累了。散了吧,该休息的都回去休息,明日继续为李节帅摆酒,哈哈哈哈.”
侍从郭璟珠扶起李克用,走上朱温派人备下的马车,回到上原驿。为他脱掉外衣,盖上被子。外面跟回来的陈敬思却焦急的把史敬思和薛志勤等人拉住说道:“我听到外面汴州的士兵有人说节帅在宴席上对朱温语出不敬,汴州军上下都对节帅有所不满。你们今天晚上注意守在节帅周围,千万不敢让这伙汴州军对节帅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两人闻听不敢怠慢,当下回到房间用冷水洗面,强自驱除如潮水般涌来的睡意。
且说朱温送走了李克用等人,看看满堂了狼藉。剩下的众人都已经从狂乱的放荡形骸中清醒过来。朱温看看众位将领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知道他们心中所思,缓缓的说道:“此处不是议事之所,大家且跟我回到帅府。”众人相互对视片刻,点点头。跟这朱三回到城中的帅府中。
众人聚集在朱温的书房中,看看严紧的房门。朱温说道:“众位兄弟,那独眼龙今日在酒席上所说之言甚是让人恼怒。不知大家都有何感想?”
早有沉不住气的张归厚跳起来说道:“李贼欺人忒甚,竟然如此折辱我等,可恶至极。”
“当日从贼我等皆是被贼众裹挟,今日我等弃暗投明,却还遭他如此羞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杨彦洪悄悄的走到朱温身后,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朱温轻轻的点头,嘴角带着一点残忍的笑意。
他摆摆手对众位将领说道:“大家既然愤怒于他的倨傲和跋扈,我有一计可报此仇。”
“节帅有何妙计,我等定尽力完成。但听节帅吩咐。”
“李贼如此辱我,唯有将其挫骨扬灰才可消吾心头之恨。葛从周,你带领一都人马前去北门守住,莫放一个沙陀兵走脱。李唐宾带人守住西门,预备箭矢火把,但看有沙陀兵尽力射死。庞师古带人把守南门。东门暗中潜伏弓手,莫露行藏。等到李克用来时,万箭齐发送他去见诛邪氏的先祖。杨彦洪带人将驿馆周围堆满柴草,周围的路上竖起栅栏和路障。待到独眼贼熟睡后放火烧掉上原驿。我要让这伙沙陀军一个不留。城外派几个机灵的士兵前去夺取黄巢等人的首级。这也是一桩莫大的功劳,咱们顺手捞下吧。”众将领各自领诺而去。
上原驿内,薛志勤和史敬思带领十余员能征善战的亲兵守卫在李克用的门外以防有心怀不满的汴州士兵前来挑衅。他们万万没想到朱温竟然已经下定决心将他们一起送上轮回。
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一慢两快,“咚!-咚、咚”。已经三更天了。有风的声音从西北方传来,天上的星光被浓浓的云层遮蔽。秋天的夜晚温度已颇觉寒冷。薛志勤和史敬思今日喝了许多酒,此刻已经睡意蒙蒙。忽然觉得有一团橘红色的温暖从不远处传来,继而听到外面有人喊马嘶的声音。忙抖擞精神出来观看,原来上原驿的周围已经被大火包围。薛志勤和史敬思心中大惊,知道今日似乎难以善了。忙遣人去叫醒李克用。史敬思分派人手前去叫醒正在睡熟中的士兵,薛志勤带领剩下的十余员士兵张弓搭箭守候在李克用的大帐旁边。且说李克用已经睡的不醒人事,侍从郭璟珠使劲办法也无法将其唤醒。薛志勤大叫到,“贼人已经杀到近前,先将节帅藏到床下。”郭璟珠将李克用奋力推到床下,他犹自酣睡不醒。郭璟珠看看外面天色已经通红一片,形式危机。他在房间内不停转,猛然看到厅中的桌子上有一壶尚未吃完的残茶。他顾不得细想,端起茶壶将整壶冰冷的茶水浇在李克用的脸上。李克用打了以个冷战醒转过来。“出了何事?..”郭璟珠来不及等李克用将话说完,忙跪下禀报道:“大人,大事不好。朱温派人将整座上原驿围住,正在外面放火杀人,言说要取大人项上人头以雪大辱。外面已经有好多兄弟被杀死了。”
李克用闻听此言,不觉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这朱温真是天大的胆子,残杀朝廷大臣这罪名可是不小。不过他李克用似乎忘记了他的河东之地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