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去病瞟了江晓一眼,笑道:“怎么,娘子不打算请我去看看?”
江晓皮不笑肉笑地说道:“相公既然如此感兴趣,妾身自当奉陪。花妈妈?”
花妈妈应声而入。江晓把平哥儿交给花妈妈,带着耿去病,穿过月洞门,走到了老宅。
冬日里的阳光正好,小七微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听到动静,他就兴奋地窜到江晓跟前,围绕着她转起圈圈来。
这个二货!这么没眼色,没看到任务目标沉着一张脸么!江晓在心底暗骂一声,面上却不显,摆出一副欢喜的样子,蹲下身子,费力地抱起处于发福状态的小七。
耿去病面色微沉,却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娘子,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吧?这可不是狗,是狐狸!不过这小狐狸长得确实喜人,不知道娘子可否割爱?回头我再给你寻条乖巧的小狗?”
江晓抱着小七,漫不经心地说道:“狐狸也好,狗狗也罢,我就中意他了。”
小七配合地呜了一声。
耿去病哼了一声,死死地盯着小七看了一会儿,颇为遗憾地说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既然娘子舍不得,那就算了。不过有一条,这狐狸野性难驯,娘子最好莫单独带它进内室。”
江晓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花妈妈说过了的。”
耿去病说道:“那就好。我去温书了。”说罢,便离开了老宅。
这货看起来很不好糊弄啊。江晓暗自想到。待耿去病离去后,她遣散了周围的丫鬟,一路让小七跟着,走到原先的水榭。没办法,小七实在是太沉了,以她的体力很难承受。而原先的老宅确实比较狭窄,要是小七说话被人听到的话,后果就不是她能想象的了。
“小七,耿去病看起来这么精明,怎么给他下药啊!”江晓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
小七也没有好主意,他挠了挠头,半晌之后同样压低嗓音说道:“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了,我先修炼,等我解开阿娘给我下的禁制再说吧。至于蓇蓉么,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江晓深以为然:“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从第二日起,风荷苑每晚都会送一碗汤到栖凤阁。
花妈妈大感欣慰,自家姑娘总算听得进她的劝告了。
耿去病也洋洋得意,冷了她一段时间,总算是起效果了。女人么,果然是不能太宠了。
转眼年关已过,清明将至。
这日下午,江晓坐在临窗的黑漆雕花榆木罗汉床上看着平哥儿嬉戏。床上的案几早就被撤下了。床上铺了层厚厚软软的蝙纹毡子。平哥儿最近对翻身这件事特别执着。明明上一秒钟你还看见兴致勃勃地蹬着两条小短腿津津有味地啃着手丫子,结果等你再回头时,他已经翻好身哼唧哼唧地努力刷存在感了,十分有趣。
其实平哥儿翻身仍是不甚利索。果然,这会儿他就遇到障碍了。胖嘟嘟的身子已经翻过去了,可是胖爪子却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平哥儿趴在床上,吃力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娘亲,意图寻求外援。可是他的无良娘亲眼睁睁看着他苦苦挣扎不但不肯伸出援助之手,反倒是哈哈大笑。
士可杀不可辱,小胖子也是有尊严的!平哥儿大受打击,嘴一扁,就要哭将起来。
江晓见势不好,赶紧把平哥儿的小手放好,又让他翻了个身。不过她却坏心眼地把平哥儿又弄成了四脚朝天式仰躺在床上,头仍旧是让他枕在特制的花软缎小枕头上。平哥儿更加生气了,小短腿用力一蹬,屁股奋力一撅,小脑袋瓜子顺势往前一顶,瞬间就在床上倒爬如流,口内还呜呜大叫着。
江晓惊呆了,这娃儿什么时候点亮新技能点了?
“姑娘,您又戏弄平哥儿了!”花妈妈原本是在一旁给平哥儿绣肚兜的,这会儿听到动静后一抬头,便嗔道。她把手中的针线往篮子里一扔,双手往身上的素绒绣花袄上擦了擦,急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平哥儿哄了起来。
平哥儿委屈地扑到花妈妈怀中,挂着两包眼泪,背过头不去看他的娘亲。
江晓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最近犯二的事貌似做得有些多了。
这时冬月走了进来。冬月体型稍胖,不过却是畏寒,她穿了件银红色的暗花棉比甲,走到江晓跟前后笑道:“夫人,庄子上送了筐野山菌,您今晚可要尝尝?”
江晓点点头,道:“这可真稀奇了。”以前她看《红楼梦》时,总看见贾家的庄子隔三岔五地有各类瓜果野味送进贾府,耿家虽不是豪门,却也不是蓬门荜户,不过她却很少听到庄子上的消息。
“那奴婢同大厨房说了?”冬月笑嘻嘻地问道。
花妈妈却道:“用乌鸡同野山菌煨了汤罢,你让人送些到小厨房用小火煨着。”
“妈妈放心,忘不了的。”冬月答应了道,退出了正房。
“姑娘,难得庄子上有野味送来,不若您亲自给姑爷熬碗烫送去?”花妈妈抱着平哥儿,笑着说道。
“啊?不是有冬月她们吗?”江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