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九,你看外面可有木棍,用木棍撬啊,不要傻傻的用手推,等你推开了,只能进来给我收尸了。”
“……”
外面没有人回答她。
她浑身都是鲜血与汗水,加上那飞蛾恶心的气味,真要有些崩溃了,也实在跑不动了。看着越逼越近的飞蛾,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巨石的方向跑,迎着那道微弱的火光,这一次说话真的像在交代遗言了。
“赵十九,我觉着我是真的不行了。你记住啊,一定不要忘了,我的尸体不要土葬,免得千百年后被人挖出来,成了一具干尸,还要供人参观,万一我投胎看见,会被恶心死的。为了环保,我坚决要火化。火化之后,把我的骨灰带在你的身边,记得找一个漂亮点的瓶子装好,往后你若再娶了王妃,也不许丢掉,要不然,做鬼也要让你洞房不了……”
“闭嘴吧!”
“嘭”的一声巨响,面前倏地人影晃动,火光透亮。夏初七惊魂未定的傻呆着,只觉腰上一紧,便被人狠狠搂住,紧紧压在了他的胸前。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孔,她眼睛瞬间潮湿。
“赵十九!”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软倒在他身上。
“撬块石头,你这是撬了多久?”
他低头,看着她,掌心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着,没有多说什么,出口不过淡淡一句。
“不怕,没事了。”
“怎么没事?我都站不住了,两条腿直发抖。”她紧紧揪住他身上坚硬的战甲,借机撒赖,“你抱我。”
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看不到自己脸上有多脏,更不清自己身上的鲜血与脏污到底有多骇人。但赵樽看见了,也只浅浅眯了眯眼,还真就拦腰一抱,将她腾空横抱入怀。
“轻得像个孩子。”
他低低斥责一句,乐得夏初七眉眼生花。
“这样不好吗?省得你费力。”
就在这两人说话间,陈景和甲一等人的已极快地蹿入石室之内,手上的火把不停飞舞,将那成群结队的飞蛾驱赶到了石室深处。飞蛾常年不见火光,如今受了惊吓,纷纷四处逃窜,哀鸣的声音像人在哭泣一般,极是刺耳。
借着火光,夏初七这才看清楚与她待了这般久的小伙伴们长的什么样子——翅膀约有二三十厘米长。触角呈羽状,翅面呈红褐色,前后翅的中间各有一个三角形的透明区域,周围有黑色带纹,前翅先端明显凸伸,像是一个蛇头,上缘有一枚黑色圆斑,宛如蛇眼。
“这叫皇蛾。”
不等她发问,赵樽便低低告诉了她。
“皇蛾?”
她好奇的看着他,只见赵樽俊脸微沉,迟疑一下,又道:“这里应该是一座帝王陵墓。看这规格,我猜,兴许就是前朝太祖皇帝的陵墓。”
前朝的太祖皇帝,陵墓的所在之处,虽众说纷纭,但始终是一个谜团。曾有无数的探墓者自称发现了太祖皇帝的陵寝,结果都被证实是假,那统一过中原的皇帝究竟埋在何处,无人得知。
听了赵樽的话,夏初七默了默,眼珠子骨碌碌转。
“这么看来,藏宝之事,果然是真。”
“你……”赵樽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一时无言,“这时你还能想到藏宝?”
“为什么不啊?”夏初七嘿嘿一笑,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挤着眼睛笑了笑,目光挪开,看向陈景和甲一等人与飞蛾的近身肉搏战,调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既然咱们都进来了,那就是天意,是机缘,要是不按老天爷的意思办事,是要遭天谴的。”
“……”
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夏初七不再逗他了,有气无力地倚在他怀里,突地一叹。
“我这经历……真是惊魂二十四小时。”
“嗯?”
知道他不懂什么是“二十四小时”,夏初七也不解释,只是感慨着自己的死里逃生,长长吐一口浊气,勾住赵十九的脖子,安下心来。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姑娘我总算是活过来了,今后……”
“只怕未必。”
不等她说完,一道低低带笑的妖媚声音,便传入了耳朵,熟悉得她惊疑不已,嗖地从赵樽怀里探出头。
果然是他。
只见刚刚被赵樽推开倒地的巨石门口,走入了十来个人,最前面的正是风姿卓绝的东方青玄,身边跟着如风和阿古拉,样子极是潇洒。
可他们怎会在这里?
夏初七惊了惊。觉得这回,真的热闹了。
东方青玄目光略略撩她一眼,便滑了开去,就像并没有看她被赵樽抱在怀里那般,视线终点停在了赵樽冷凝的面上。
“进来时,本座已经差人探过了。出路全部被山上积雪和石块堵死,阴山南坡整个被活埋了。也就是说,这座陵墓,很有可能也会是我等的葬身之地。”
听他这般说,夏初七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觉得有些对不住赵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