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可以纵容她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终是明白。
一直到今天。
以前她相了许多亲,却一直找不到那种感觉。人人都当她眼界儿高,就连她自己也琢磨不透,她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到底在等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爷……”
品味了一下他的话,夏初七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这么说起来,她的大婚不再是“团购”的了?心里猛然一喜,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使劲儿蹭了几下,像一只被抚顺了毛的小兔子,巴巴地搂着他,出口却只有一个字。
“阿七,四月初七,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大婚。”
良久,他才稳稳的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另外一件事。
赵樽没有回答她。
“说到底,兵变只是一个圈套吧?从元祐他被人伤了……在家养伤开始,到大牛哥出营去接家人,再到他未婚媳妇儿被杀,然后他入狱,借此又对金卫军进行整肃,接下来,陛下会把菁华郡主许给大牛哥。那菁华郡主,是赵锦泽的亲妹子……爷,这些事根本就不是巧合,对不对?只不过就像你下棋一样。一步棋,连接着另一步棋而已,从谁受益,谁最大的嫌疑……”
看着赵樽平静的面色,夏初七却一点儿也不平静。
一个“用”字,说得很低。夏初七却鼻子一酸,从中听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怆凉之态。当一个儿子对父亲,用这样的一个字眼来形容时,那他该是怎样的一种无奈与心疼?
“是……”赵樽悠然地拖长了声音,“因为,陛下还得用我啊。”
“到底大牛哥是你的嫡系,他接了金卫军,那也是好事……”
可转念一想,又是放下了些心。
听着他剖析利弊,夏初七心窝子直冒寒气。
赵樽顿了良久,才道,“大牛家的老父老母,还有哥嫂侄子侄女,全家人要上京来了。如今被安顿在定安侯府。如何他出了事,他的家人怎么办?大牛他,会应下来这桩婚事的。”
夏初七润了下唇,“大牛哥他能同意吗?”
金卫军本就是一支虎师,骄兵悍将,从南到北不知打了多少硬战,鲜血中泡出来的汉子,个个都不怕死,用亡命之徒来形容也不为过。战争时期的军队,与和平时期完全不一样。他们可以不遵圣命,视皇帝如无物,也可以为了维护他们的尊严,说兵变就闹兵变,除了熟悉他们习惯的人,值得他们尊敬的人才可以让他们信服。所以,要是额外派人,不论是谁去领兵,估计结果都和夏廷德差不多。老皇帝要降住这支军队,要的是一员虎将,陈大牛无疑是他早就看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上次班师回朝时,就想要把菁华郡主许给他了。
一听赵樽的话,便什么都清楚了。
夏初七是个明白人。
“他是金卫军左将军,要么被夺爵下狱,甚至判处斩刑或者流配。要么他就娶了菁华郡主,官复原职……若是爷料得不错,他很快就会升官。如今夏廷德被褫夺了领兵之权,金卫军那么大的摊子,普通人降不住,支不起来,大牛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夏初七微微一惊,抬头看他,“什么选择?”
“陛下一定会给他两个选择。”
略略思考,赵樽低下头,在她额角上啄了一口。
夏初七心绪不宁,低低问,“你怎会这么肯定?”
“自然是不会。”
赵樽阖着眼,似是陷入了半睡眠的状态。
“他不会有事吧?”
“嗯。”
“大牛哥他还在牢里?”
久久的,她吸了几下鼻子,含含糊糊地问了旁的事。
担心李邈,可惜袁形,又想到赵樽一切都知道,却从未责怪过她……结果太意外,一个又一个意外,闹得她心里很是难受。为陈大牛难受,为陈大牛那枉死的未婚媳妇儿难受,其实也有些为袁形那个爽朗的汉子难受。但这些难受,却不好在赵樽面前表现过多。
说不出是苦,是悲,是难过,还是……崩溃。
鼻子微微一酸,夏初七觉得情绪突然像冲上了一个顶端。
又是一声轻“嗯”,赵樽淡淡说,“你是爷的王妃,爷总得护着你。”
夏初七抬头,“你……不怪我?”
赵樽轻轻“嗯”一声,情绪不明。
迟疑了良久,她才问,“我的那些事,你都知道?”
撇了一下嘴,夏初七说不上来心里头的滋味儿。
“阿七!”赵樽不等她说完,语气严肃了不少,“往后,不要与那些人再打交道。”
“我有些不太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爷,我认识袁形。他这个人很江湖气,为人也很仗义,还曾经帮过我。他带的锦宫,虽说是捞黑的,吃的也是偏门饭,可他说过,向来不会与朝廷做对,更不可能会去抢劫定安候的家眷……”
稍稍放下心来,夏初七嘴里说不出来的涩意。
“爷派人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