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邸就在皇宫里,太子爷与其他皇子相比,也算是另一个特权阶级。
别的皇子在成年之后就得另外开府搬出去,而太子爷却不用,他可以继续住在皇宫里头。
因太子的宫殿在东边儿,也被称为东宫,基本上就是文华殿的组殿。
马车从东华门进去,有御林军查验入宫腰牌,过了东华门,右侧便是文华殿,也就是太子爷赵柘的办公场所。
只不过如今那赵柘是用不上了。
看着那红墙碧瓦,夏初七心里怦怦直跳,。
天空暗沉,宫阙深远,一眼仿佛看不到尽头。
可每走一步,她觉得离弄清楚“魏国公案”的真相又多进了一步。
“楚医官,这边儿请。”
踩着马杌下了马,那个叫安子的小太监便鞠着身子前头引路。
比起晋王府来,东宫的戒备似乎更为森严,处处可见穿甲挎刀的御林军巡逻。
在那一阵阵铿然的脚步声里,夏初七心里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让她的脑子除了亢奋之外,又格外清醒。
背着药箱,她尽量走得洒脱,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出来她心里的情绪——那些属于夏楚的情绪,随着她步入东宫,正在不断地澎湃和发酵。
这里原是夏楚将想要嫁来的地方。她的伤心,她的委屈,她曾经仰望着这处红墙的面孔都深深刻入了脑海,每多走一步,就像多踩着一个伤感的点,那个傻傻的,安静的少女,好像又站在了苍鹰山上,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东宫红墙,然后像蝴蝶一样飞了下去。
不要急——!
镇定着,她默默安抚那些“意难平”。
因为她知道,如今每踏一步,或许都是凶险。
不过总有一天,她要让这里的人……
让那些负了心的,那些使了坏的人……
一个个被揭开虚伪无耻的面具,露出里面的丑陋来……
“楚医官,先请坐一会儿,等着黄公公来召见。”
太子爷的捧场显然又大了许多,那小太监将她俩领入了寝殿的外室,请了座,看了茶,却还是需要候召。
大概见他们坐着无聊,那安子是个讨喜的人,进去了一会儿,便抱来了太子赵柘的医案来,以供夏初七了解病情。
医案已经很厚了。
而亲手写下医案的人,几乎都已经没了脑袋。
夏初七蹙着眉头,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却没有找到任何有治疗意义的东西。
因为以前治疗的太医们,每个人似乎都在仿照上一个人的写法,写上了同样的病历,总结起来无非两个字“风寒”。可一个风寒真的可以让一个王朝的太子爷无法医治吗?能让一个王朝的太医院数十位太医束手无策吗?显然可能性为零。
“怎么样?”李邈低声问。
夏初七放了医案在桌几上,漫不经心地望向她,眸底却跳动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想上茅厕。”
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好在李邈早就已经清楚了她的行事风格,一般来说有些什么不方便出口的话,她都会这样儿扯东扯西,看上去就像没个正形儿的人。
与她对视一眼,李邈看向那个等在边上的安子。
“小公公,麻烦您问问,还要多久可见到太子爷?”
安子的态度很是友好,“得等着黄公公来传唤。”
轻“哦”了一声,李邈又问,“那问下,茅厕在哪?”
太子府里的气候似乎比外面温暖了许多,没有那么的冷,地面儿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白雪的残影,好看的小说:。在小安子的带领下,绕过一处回廊,夏初七与李邈钻入了茅厕,四周看了看,她便带着鼓励的拥了一下李邈的肩膀。
“表姐,接下来,看你的了。”
李邈表情淡定,只冲她点下头。
“你且放心去。”
浅眯起一双眼儿,夏初七冲他竖了下大拇指,又顺便撒了一泡“高级尿”,才往茅厕外头走。
“楚七……”李邈突然喊住她。
她回头,却听她说,“小心着点儿。”
夏初七没有说话,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李邈晓得那是代表什么,也慢慢地冲她比划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哈哈……”
夏初七差点儿笑出来。她自个儿比划的时候不觉得,可看见李邈穿了一身儿古装比划“ok”时那严肃劲儿,到底还是憋住了笑了。李邈莫名其妙,她也不与她解释,出了茅厕,就笑眯眯地走向那个正拎着她医箱的小安子,将医箱接了过来。
“小公公,多谢了。”
“楚医官,您这医箱好沉的。”
“那是……放的东西多。”夏初七笑着,“我们走吧。”
轻“咦”了一声,小安子往她身后瞧去。
“楚医官,您那位侍从呢?怎么不见人了?”
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