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到。”
众妃正一句两句地说着,便听到了宫门传来显仁宫詹事翟兆先尖细的声音,刚还话中带刺的几位宫妃顿时如临大敌一般,迅速站起身来,恭敬地退至一旁,曲膝行礼。
“参见王后。”
翟兆先躬着背托着王后的手臂缓步走入,绛色裙摆迤逦于地,裙身由金丝银丝绣着凤鸟纹路,彩绣辉煌,发髻之上珠钗环佩,叮当作响,面上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端常,仪态万方。
花玉安站了起来,朝着王后行了礼,窃生生道:“参见母后。”
王后无喜无怒,也不说起也不说不起,就那么站在了花玉安的跟前,只看着花玉安的头顶上戴着的凤冠,过了良久,才淡淡地开口:“都退下吧。”
众妃命妃行过礼之后,依次退出了衍庆宫,容美人抬头看了花玉安一眼,却是看到花玉安面色有异,只是此刻不容得她逗留半分,便只能带着疑惑走出了衍庆宫。
众人离开之后,热闹的宫殿便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太子宫只余下还行着大礼曲着膝咬牙坚持的花玉安与艴然不悦的王后。
“抬你入宫,可真不容易,要大王三请四请。花玉采,我不管你在家里有多么的受宠,怎样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你既已入宫,这宫里的规矩,你就得守着。这每日的晨昏定省,自是必不可少的。”
“是,儿臣遵命。”花玉安的额上已经布上了细密的汗珠,双腿打着颤,王后款步姗姗,抬手扶起花玉安,亲自用巾帕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王后将花玉安按着坐到床榻之上,花玉安不敢推拒,僵着身子坐了下去,王后握着花玉安的手,语气虽不同于刚才的咄咄,双眼却仍是冰寒入骨:“丞相可有与你说过朝堂上的事?”
“爹从不在我面前说这些。”花玉安低垂着脑袋,轻声回话,不敢看向王后。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如今身为储妃,就必须处处为太子着想,太子生,那你便生,太子死,那你便不能独活。可懂我的意思?”
“儿臣明白。”
王后捏着花玉安的下颚,双目直逼花玉安的眼底:“太子要操心朝堂之事,你不可以缠着太子,我不希望,太子因为你被人诟病,你绝对不能成为太子的拖累。倘若有一日,太子因你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后猛地甩手,花玉安惊呼一声,整个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更是擦破了手,鲜血渗入了袖口,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王后,竟惹得王后如此厌恶,一时忍不住,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
王后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她:“给我收起你的这副可怜样子,这后宫里的女人们,个个如狼似虎,你这个样子,也只能是被随意欺凌的份。花玉采,你的死活我不关心,但是我需要警告你一句,最好看清楚眼前的形势,踩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你死便死了,可不要拖累我的王儿。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是女人坟墓,可不是丞相府的后花园,可以任你谈笑风生。”